楚愈真是心裡發塞,這房東膽挺肥,如果懷疑房客是在逃嫌犯,那不動聲色地觀察或者直接報警,讓便衣警察來證實最好,居然自己帶了把扳手就來了,還到屋裡來轉悠,挑明了問東問西,真以為槐花魅影只會雕花呢?
夏亦寒身上的不良氣息全收,對著楚愈,表現得乖巧懂事,「沒事的姐姐,這人自己住,脾氣差沒什麼朋友,幾天之內別人發現不了,他也沒提前報警。」
楚愈:「可是放由這樣躺著,他情況可能會惡化。」
弄不好真會出人命,而且是故意殺人。
夏亦寒看了看桌上飯菜,對楚愈笑道:「我們繼續吃飯吧?菜快涼了。」
楚愈捏緊雙手,深呼一口氣,她再次提醒自己,夏亦寒是人格障礙者,不可能要求她像正常人一樣去思考,去感受,去認知。
她所關心的東西,似乎只有槐花和姐姐,其他東西就像是背景音,她這個「耳聾患者」,聽都聽不進去,更別說在乎。
況且房東現在和她有利益衝突,如果救治他,把他送去醫院,她的身份肯定會暴露,這對於她來說是賠本買賣,她是個合格的罪犯,具備罪犯的基本素養,肯定會見死不救。
楚愈重新回到飯桌前,開啟沒心沒肺模式,和夏亦寒其樂融融地吃飯,絲毫不提房角那具人體,就當他是消失了。
不過表面雲淡風輕,她心裡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地響——必須得找機會給木魚留下線索,這現在已是必選項,她自己可以和夏亦寒慢慢耗著,順帶享受一下二人時光,但造業的房東耗不起,秒針旋轉嘀嘀作響,那是他生命流逝的聲音。
可是她要怎麼才能傳遞消息呢,首先她出不去,其次出去之後夏亦寒會跟著,她沒有機會接觸電話手機,如果有監控,夏亦寒也會注意,不讓她暴露面部和體型特徵。
楚愈嚼著菌菇,低垂著眼眸,大腦高速遠轉,像陀螺一般轉啊轉啊轉,如果思考時,腦部會像電腦cpu一樣發熱的話,那現在給楚愈拍個紅外線熱像圖,頭部位置肯定亮炸了,爆炸般的刺眼紅。
楚愈決定以後在選拔繼任處長時,除了要精通心理學、神經學、精神病學、生物科學、解剖學、法醫學和犯罪學,熟練掌握英語、管理技巧、繪圖軟體以及文書寫作之外,還要會武裝格鬥,精通各種槍枝武器,敢於和「超正常人」正面剛。
超人處長此刻暗下決心,回去後惡補格鬥術。
吃完飯,夏亦寒開始收拾桌子,楚愈把碗搶過去,「我來洗碗,你做飯,我洗碗,分工明確。」
夏亦寒沒和她爭,笑得格外甜蜜,眼睛彎成了豆莢,似乎覺得這句話和「你挑水,我耕田」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