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把手中的數據表一放,問道:「所以,這次檢查,有異常之處嗎?」
方大托聳了聳肩:「沒有,前面的腦功能結構、神經遞質、激素水平,我還檢查了她的自主神經系統,靜息心率也並不比常人低。【2】」
雖然料到是這結果,但真親耳聽到後,楚愈還是感覺五味雜全,檢查結果沒有異常,這一方面是好事,說明夏亦寒擁有各項正常功能,不存在器質性問題,但另一方面,找不到原因,也不能對症下藥,不能展開針對性生物學輔助。
雖然楚愈現在的心理干預手段,已經小有成效,讓夏亦寒相信她,並且願意接受治療,但還遠遠不夠,至少從夏亦寒的情緒功能障礙這一點來說,肯定需要從更深層次的成因和機制著手,來輔助心理治療。
接下來的內容不再需要投影儀,方大托放下紅外線筆,轉向楚愈,「頭兒,這些神經生物的指標,我可以檢查分析出來,但早期環境,對ASPD(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形成,也是密切相關,我對小槐花的童年經歷了解不多,你能貢獻一點嗎?」
楚愈一聽這話,為之一振,她這麼多天從夏亦寒那兒摳到的信息,總算發有了用武之地,「小槐花的童年並不美好,她的媽媽疑似有抑鬱症,或者分裂型人格障礙,這一方面說明,小槐花帶有遺傳基因,具有精神疾病易感性【3】,另一方面,媽媽對她的冷漠,也造成了情感剝奪,從而在在感情依戀上失去安全感,感情受損,對外界的刺激反應淡漠。」
方大托點頭:「她媽媽有抽菸喝酒的習慣嗎?」
楚愈搖頭,這一點她問過夏亦寒,被否定了。黃楠除了不愛理人外,倒沒有什麼惡習,甚至都不會責罵慕尚青和夏亦寒,全當他們是空氣。
「她童年有遭受過虐待,或者嚴重打擊嗎?」
楚愈先搖了搖頭,隨後陷入沉思:「據我了解,沒有。但並不一定,有時候對於太過慘痛的記憶,尤其是發生在幼年期間的,人的大腦會選擇遺忘,進行自我保護,不會想起,就不會再次傷到自己,但有時候,會以夢的形式展現出來,比如小槐花的那個夢,我懷疑,就是一次嚴重創傷!」
方大托若有所思地點頭,「你是不是以前嘗試過,解開她的夢境?」
楚愈瞟了他一眼:「一直都在嘗試啊,我第一次還來了剛的,直接強制催眠,結果她應激反應過度,差點把我手給擰下來。」
方大托幸災樂禍地笑了,雖然目前,他自己也分析不出夏亦寒的病因,但並不妨礙他老鴰笑豬黑,「啊哈哈哈,就小槐花的戰鬥力,你居然還敢來硬的……啊哈哈哈哈!」
楚愈眼睛眯起,一動不動盯著他,眼縫裡似要飛出針來,針頭還沾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