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看看龔燕華,五年前,龔燕華是住在今陵市裴縣湘子村,這也是她和諶沐一直居住的地方,諶沐死後,龔燕華一直守著他的遺物,在家裡悲痛欲絕了很久,但五年前的11月之後,她突然把諶沐的遺照收起來,並且搬到了隔壁的溪安村,脫離原來的環境後,她似乎恢復了正常,種菜種水果,還挑到集市上去賣,和鄰居說說笑笑。」
徐懷俞手撐著下巴,下巴上的肉受到擠壓,堆了幾層,顯得又焦慮又迷惑。
「那照您這麼說,11月2日在花謝庭過了一晚後,龔燕華反而看開了,從諶沐的慘死里解脫出來了?」
「看起來是這樣,」楚愈把視角轉移到胡賓身上,「柏瑞安和胡賓都是本地人,我們查不到11月1號到2號之間,他們的行蹤,但胡賓的侄女胡卿可死後,胡賓一度處於悲傷狀態,想辭去院長一職位,從此不做精神病醫生。
「但五年前的11月之後,他忽然又從悲傷里走了出來,回到錦水醫院繼續上班,據醫院的護士反映,他比以前更認真,對待病人更耐心,也更關注病人的心理感受。」
楚愈寫下人名後,又在之後將人物變化寫上,清晰直觀,但因為信息量太大,徐懷俞聽著聽著,還是覺得跟不上楚老師節奏,從抽屜里摸出個筆記本,記下關鍵信息,照顧自己緩慢的反應速度。
胡賓和柏瑞安都是本市人,和他們有關的案子,徐懷俞親自指揮調查過,所以比較熟悉。記下胡賓的狀況後,他抬起頭:「接下來說說柏瑞安吧。」
楚愈轉身看向方大托,「大托,他的情況當時由你負責調查,再匯報一次吧,你說我寫。」
方大托第一次享受坐在沙發上作報告的待遇,還是在倆大領導面前,挪了挪屁股,有點不習慣。
「據我們調查走訪,自兒子柏萌萌死後,柏瑞安一直很消沉,本來過年時,還會帶著兒子走親訪友,逛街買東西,但兒子出事後,就算是逢年過節,他也很少和親朋好友走動,每天就兩點一線,公司或者家裡。
「五年前的11月2號之後,不管是他的妻子廖楓,還是鄰居同事,都沒察覺出他有明顯變化,他既沒有變得陽光起來,也沒有更加消沉,依舊是一板一眼,過著自己的生活,相比之下,廖楓的反應比他大很多,她因為燒傷嚴重,久居家中,最開始時精神差點失常,不過這麼些年,在柏瑞安的悉心照顧下,她狀態好了很多。上一次見她時,單從精神狀態上,她已經和柏萌萌出事前差不多了。」
見楚愈把關鍵點寫完,方大托收了個尾:「所以我覺得,柏瑞安一直沒有變化,但也沒有完全垮掉,可能是因為廖楓需要他,因為廖楓幾近崩潰,若柏瑞安再頹廢,整個家就垮了,所以他一直保持不悲不喜的狀態,做一個平凡的上班族,賺錢養家。」
徐懷俞找出幾人的共同點,眼前一亮:「這麼看來,11月2日之後,槐花專案被害人的狀態,都有不同程度提升,看來那次見面,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好事情,有人開導了他們?」
「不一定,」楚愈雙手抱臂,指尖夾筆,「薛進萍也是槐花案被害人,但她原來精神正常,但五年前的12月底,她卻住進了福山醫院,而且一住就是四年,再也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