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又一刀,沒入慕尚青的右腹,何藍握著刀柄,「這一刀,為我的媽媽!」
兩刀入腹,昨天的舊傷早已開裂,血如泉涌,把衣服打濕,慕尚青坐在自己腳踝上,身子已經不穩,但還是挺起背,繼續接受判決。
沒讓他等太久,龔燕華抓起刀,猛刺入他的胸膛,第一刀被肋骨擋住,她拔出又刺了下去,血飛濺出來,灑了一地。
「這一刀,為我的丈夫!」
柏瑞安拿起刀,直接插進了他的脖子,血管瞬間爆裂,「這一刀,為我的孩子!」
慕尚青已經跪不穩,他倒了下去,渾身都是鮮血和污漬,但他堅持著沒死,提著最後一口氣,艱難地抬起眼睛,看向胡賓,等待他的判決。
胡賓手裡攥著刀,一直沒行動。他是臨床精神病醫生,他見過分離性身份障礙者,他知道發病的主要原因是什麼,他親眼感受過他們的艱難、不幸、童年的慘痛。
到底童年時要經歷怎樣的傷痛,才能把一個人的人格給活生生撕裂,才能順利地生存下來?
慕尚青快不行了,胡賓沒拿刀,空手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慕尚青身上插滿了刀,被鮮血打濕,艱難地呼吸著,等著他下手。
胡賓突然哭了,淚水打濕了面頰,他抱著慕尚青,聲音忍不住顫抖,「尚青,尚青啊……你以前是不是經歷過什麼,這個世界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慕尚青頭無力地垂下,他努力彎起嘴角,向胡賓笑起來,「謝謝胡院長,我很愛這個世界,謝謝你,謝謝……」
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擠出來,氣就斷了,心臟停止跳動,頭因為後仰,上下唇分開,再也笑不出來了。
胡賓滿手是血,抱著慕尚青,低著頭,沒說話,肩膀劇烈地抖動,就像他當初抱著死去的胡卿可一樣。
見慕尚青沒了氣,柏瑞安站起來就要離開。
何藍叫住了他,「你他媽要去哪兒!」
「我去自首!」柏瑞安頭都沒回,徑直往外走。
「你忘了他的請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