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愈靠近鐵欄,旁邊的警察提醒她,請保持距離。
楚愈無可奈何,開口喚她,連喊了幾聲,夏亦寒低垂著眸子,就是沒反應。
楚愈退了開來,對所長道:「我需要近距離接觸她,沒有任何阻隔。」
所長面色一白,眼睛鼓得老大,眼白都翻了出來:「醫生,這樣可能不太合規矩。」
旁邊的督導點了點頭,「按她說的辦吧,保證絕對安全就行。」
夏亦寒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房間,坐在審訊椅上,手腳被固定。
其他警察和木魚前往監控室,靜觀其變。
楚愈隻身去了房間,關上房門。
十天不見,她又瘦了一圈,渾身的脂肪含量都經不起消耗,隔著衣服都能見她清晰的骨骼輪廓。
從走進的瞬間,楚愈的目光便傾注在她身上,周圍的一切都不復存在。
她走了過去,夏亦寒一直坐著,還垂著眸子,視線都在她腰部以下位置,楚愈想捕捉她的目光,便蹲了下來,一膝觸地。
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指尖,她的指甲被剪的整整齊齊,十個淡粉色的小蓋,底部嵌著月牙白。
「我在想,你現在功夫那麼好,當初訓練的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知道得不到回答,楚愈便自己往下說,聲音輕緩,像冒泡泡的溫泉:「吃苦的時候會疼嗎?會疼的吧,就像在蕪淮的那間小屋子裡,我被菜刀割破了拇指,就那麼一點點,都疼得像被扒了筋。還好當時你把我送去了醫院,打了破傷風。」
楚愈笑了一下,「不過你肯定比我疼,比我疼多了,會有人帶你去醫院嗎?」
楚愈捏緊了她的手指,因為呼吸的起伏,聲音有些破音:「會有人送你去醫院嗎?會有人給你包紮嗎?」
夏亦寒側著臉,清秀而乾淨,她的身體健康而完整,隱沒了所有傷痛的痕跡,但它們又見縫插針鑽了出來,浮現在她的眼神里,眉宇間。
「我現在在想,如果當時我在就好了,如果我在,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疼得那麼厲害。」
楚愈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頰,入手的是一片冰涼,像是遺失在天寒地凍中的暖手壺,再撿起來時,已經是刺骨寒涼。
「對不起,是姐姐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監控室內,看守和督導臉上,滿是疑惑,不知楚愈在說什麼,木魚盯著屏幕,緊抿著嘴唇,神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