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了眼睛,哆嗦了一下,還配合地打了個噴嚏,恭送寒風離開。
她伸手進兜里,看有沒有帶紙,再睜眼時,就見旁邊站了個人。
楚愈嚇了一跳,張開嘴想叫個「啊」,結果沒控制好,又打了個噴嚏,成了「啊啾」。
木魚往後退了一步,面無表情中帶了一絲嫌棄:「人家元宵在家裡報團取暖,結果您自個到街上吹冷風來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冰雪女王?」
楚愈接過她的紙巾,擦了擦鼻子,剛想說話,就見宋輕陽抱著幾瓶東西,縮著腦袋跑了過來,她戴了頂毛絨帽,尺寸大了,一直往前掉,跑著跑著就把眼睛遮住了,又沒手去挪,最後靠聲波定位,到了楚愈身邊。
楚愈看著她手中四瓶豆奶,又看了看木魚:「你們怎麼找過來的?」
木魚轉身對著看守所的招牌,說得雲淡風輕:「嗐,輕陽本來想到你家蹭飯,結果去了之後發現你不在,她不需要動用智商,就可以猜到你在哪裡。」
楚愈看著宋輕陽手中的「年貨」,笑道:「你說你去我家,把禮放下就行了,怎麼還帶出來了?」
宋輕陽把帽子摘下,拿在手裡當蒲扇扇:「這是潘阿姨給的,說我們分著喝。」
楚愈沒吭聲了。
除了處員,楚動人也知道她是看守所的常客,他大約猜到了原因,也沒阻止,只是私下交代宋輕陽她們,把楚愈看好,好好的一個花姑娘,別大半夜的被人拐跑了。
處員們更是縱容楚愈放飛自我,現在非但不勸,有時候還接送她,跟準時上下學一樣。
楚愈正想問怎麼沒見方大托,就見拐角處傳來聲響,定睛一看,正是遲遲不登場的方先生,蹬著個三輪車,載著烤紅薯的爐子,帶著一車焦香,停在三個花姑娘面前。
「你到哪兒弄來的爐子?有營業許可證沒?」
方大托腳一翹,從車座下跳下來,「從老大爺那兒租的,我下車之後,見他一個人在路邊,又沒有客人,就把他所有的紅薯買了,還把爐子租了下來,租一晚上,交了押金,等下得給人家騎回去。」
說著,他戴起手套,翻動受熱的紅薯,有的地方已經烤黑了,發出又甜又濃的香味。
「咱們庫存充足,今晚一人可以分仨紅薯!」
宋輕陽把豆奶打開:「還有每人一升豆奶!」
楚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這是把團圓飯開到了看守所門口。
方大托不愧是超人處御用廚師,烤地瓜都烤得有模有樣,在爐子邊那個嫻熟的勁兒,若再圍個圍腰,那就是「紅薯西施」,可以同時靠手藝和顏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