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秀才果然抽他們背書了,把現學的都給抽了個遍,令人措不及防時,真實水平也就顯露了。
也就沈陵能夠全部答上來,課後張秀才單獨把他找出來,沈陵還有些膽戰心驚,思索自己是不是哪裡答錯了。
張秀才問道:「沈陵,你私下裡自己學了《大學》?」
沈陵才驚覺,原來自己剛才作答的時候,不經意帶入了大學的內容,老實道:「學生私下裡先預習了一些。」
張秀才摸著鬍子點點頭,道:「自己學到哪裡了?」
沈陵猶豫了一下,還是按實說:「背到「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何解?」
沈陵道:「學生自己的謬見,還請夫子擔待。學生認為的意思是,使自己意念真誠者,並不會自我欺騙,如同厭惡污穢、喜好美麗事物一般,不欺瞞自我,便能感到心安。故君子獨處時應謹言慎行。」
張秀才又問:「那你《論語》可是學完了?」
沈陵點點頭。
張秀才嚴肅著臉,眉頭微微皺起:「為何不說?」
沈陵忙道:「學生正是做基礎的時候,不敢求快,想慢些學的紮實,一邊預習新的,一邊聽夫子講的溫習。」
張秀才露出一個笑容,摸了摸他的腦袋,沈陵有些受寵若驚。
「不錯,汝之勤奮少有,如今倒是我的講課進度慢了,以你的速度,該入中等班了。」
沈陵不介意換班,但他有些放心不下俊哥兒,此時倒也未說話。
張秀才想了想又不妥:「待今年過了再說吧,你若有何不懂的,可先來問。」
沈陵喜道:「謝夫子!」
「你家中可有科考之意?」張秀才看著他的布衣,忽然間想了起來,這個學生家境在那一批學生當中屬下成,可天資和用功程度卻是最上成,他見過太多人家送孩子進來就是為了啟蒙認個字,以往倒也未曾想什麼,若是換成這孩子,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惋惜。
沈陵還未說什麼,張秀才便道:「我今天同你父親說一說。」
沈全被張秀才喊進來時是忐忑的,心裡想著莫不是鐵娃犯了什麼錯,面對張秀才沈全更為尊敬,如同他的學生一般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