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還有許些印象,齊老爺常常說這孩子不一般,起先齊夫人還不當一回事,這越長大,那孩子的過人之處也愈發凸顯,就聽俊哥兒說的,那孩子的用功程度怕是大人都做不大。
齊子俊對兒時的糗事還不大好意思,他兒時的事兒年年被拿出來當笑話講,道:「那可不,陵哥兒自是對我好。」
「咱們家也沒少給他家恩惠,能不對你好嗎。」
齊老爺道:「俊哥,可別學你娘,恩惠這東西萬萬不能掛嘴邊,就不是恩惠了。這以後都是說不準的,我們前些年給他吃口飯,多給了他家一些錢銀,可你瞧,俊哥學業都是他給俊哥兒幫助,還有紡織機,陵哥兒這孩子是個知恩圖報的,這些年來府里必定是會來拜見我一下,這就是福報,俊哥,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也是你的福報……」
齊子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爹如今雖是我下屬,不過這馬上就要說不準啦~對了,記得送幾匹錦緞給沈家。」
齊夫人雖被他說得氣,可心裡頭卻也聽了進去,想著給沈家幾匹合適,聽他一番話,把沈家的位置也抬高了一些。
那幾匹錦緞和一匣子書送到沈家,家裡的女人們眼睛都亮了,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布料,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手上的繭勾出絲來。
方氏慨嘆道:「難怪都說咱們這種做活的人,穿錦緞也是浪費。」
方氏心裡也難免遺憾,如今婆婆在,若是婆婆不在,她還能留一匹給兒子做身衣裳。
崔氏也很是憐惜:「這花紋做得可真好,這幾匹布好好收著,以後大郎二郎三郎鐵娃成親,還能做一套好的長衫。」
沈陵:……這是得多久遠的事情。
沈全心裡頭有些沉重,他這邊想著要請辭,齊老爺又送禮來,他可如何好意思,可收也收了,還是想想該如何開口吧。
「咱收了這麼大份禮,也合該上門道謝一番,鐵娃,咱去齊府回個謝,齊老爺這般惦記著你。他娘,咱們家的口水雞和醬鴨還有嗎?」
沈陵把書放回匣子裡,道:「好。」
他們家也沒什麼好給的,齊府什麼都不缺,只能盡一盡心意。
齊老爺好似知道他們回來,他們被請進來本以為要等,誰知進去,齊老爺就坐那兒了,沈陵心裡頭有些奇怪。
「我們特來感謝老爺的錦緞和書,受老爺恩惠太多,如今也不知如何感謝才好。」沈全的屁股只著了一半,側著身兒,朝向齊老爺。
齊老爺笑著說:「什麼恩惠不恩惠,這錦緞還是托你們的福,蘇州府那邊的織坊送的。那書啊,我給俊哥兒他還不一定看呢,陵哥兒看了指不定還能給俊哥兒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