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也見識過許多年紀輕輕就中了童生,被冠上神童、文曲星的稱號,然而卻一直卡在秀才的門檻前,最後都一事無成。
所以,他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學生能中,一方面又覺得年紀輕吃點虧也是好事情。
沈陵也告誡自己,這越往上坡是越陡的,他這還在山腳上呢。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努力了,可這第一試還有有人比他更優秀,這越往上走,對手只會越強。
第二試的時候,他特地留意了一下,還好那位腳臭兄沒和他分在一起了,倒是上一回坐他對面的這一回坐他斜對面了,也學著他備了一個銅鍋喝起了薑湯,沈陵想起上回他喝薑湯時,對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表情,可能是學到了一招。
所以他拿出那鍋子的時候,還得意地朝沈陵看了一眼,好似在說,這回我也有了。
沈陵有些好笑,朝他點了點頭。
那人瞧著也不大,不過應該是比沈陵大的,瞧著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瞧著有些傲氣,從衣著上看,家境應是不差。
周圍沒有了臭味,就舒服多了,第二場果然如同預料之中,難度更大了,考場上竟然有考生因為做不出題目,憤怒撕試卷,哭著被抬了出去,無疑增加了大家的焦慮。
沈陵感受過高考,還能承受得住壓力,沉下心按照自己原本速度來,遇到難題也不多糾結。
原本第一試中了的百人,第二試取七十人。第二試的時候氣溫好了很多,沒有第一試那時候這麼冷了,可第二試考完出來,許多人都是腿腳虛軟的,沈陵猜測可能是心力憔悴的,主要是這一場真的很費心力,沈陵都估不准自己的答案行不行。
出考場的時候,他又碰到坐他斜對面的少年了,沒想到站著對方這麼高,沈陵默默地離他遠了一點,安慰自己還在長身體當中。
那少年又貼過來:「你多大啊?這么小家裡就讓你考科舉了?」
沈陵不解:「學差不多了不就可以考了嗎?」
少年駁道:「那怎麼行呢,學藝不精必定是走不遠的。」
沈陵笑了笑反問:「可你怎麼知道我學藝不精。」
他想了想,道:「好似也是,不過你還是太小了一些,家裡應該壓一壓才對,畢竟童生試有三場,不能直接三場全過就得重新來過。」
沈陵猜測他家裡頭可能是書香門第,對科舉應該了解比較多。
「誒,你叫什麼名字?」
「沈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