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得去府城,也就是建康府,到時候面臨的就是一整個建康府的童生,建康府文風鼎盛,沈陵對自己也不是太有希望,江南多世家大族,世家子弟自幼熟讀聖賢書,以科舉為業。幾十年前曾有過一榜皆為世家子的情況,本朝新啟,階級還未完全固化。
對沈陵這樣的平民子,能夠越早考功名越好。
建業縣雖離建康府近,騎快馬朝行暮可至,但沈全擔憂去得晚了這客棧就沒了,想早些時日去。
齊老爺聽聞後,道:「哪用得著住客棧,我在府城有座小宅子,是我去府城落腳的地方,你們直接住那兒就可以了。陵哥兒是我乾兒子,哪有乾爹在城裡有房子,兒子去住客棧的道理。」
齊老爺都擺出乾爹的譜了,沈全自然不好和他生疏,既然有了住處,他們便不用太早去,方氏不能跟著一起去,又擔心沈全照顧不好兒子,拉著沈全讓他學幾道簡單的菜,不許讓他去外頭隨便買吃食,若是重要的時刻給吃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到時候齊老爺的商隊會去府城,他們跟著一道過去就可以了,一同前去的還有張伯禮父子,張父難得願意同他們一道,張父性情孤僻,不大願意和他們交往,沈陵和張伯禮同窗多年也不知他家狀況。
不過此事關乎安危,張父再獨也得顧及兒子的健康。
商隊除了運送貨物,還會接一些外快,順路帶一些人,古人很少出遠門,不認識路,也認為出遠門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人多就會安全一些,即便去府城只需要兩日。
沒想到臨行時還碰到了嚴清輝,他的叔叔陪同一道去,他叔叔面色黝黑,飽經風霜,瞧著便知是經常下地的,老實巴交的,不大會說官話。
大家都坐一輛馬車裡,張父不怎麼說話,沈全面憨,瞧著便是很好說話,嚴清輝的小叔和他搭上了話,放得開了一些。
聊起自家的孩子,嚴清輝的小叔一臉驕傲:「……我們家清輝打小就聰明,他自己跑村裡的私塾那兒偷聽,聽著聽著,就會背書,比在裡頭學的都好,夫子就和我們說一定要讓清輝讀書。去年考童生,清輝就考了第二呢!」
沈陵心道這傢伙不會也是穿越的吧?忍不住看向嚴清輝。
嚴清輝尷尬地說道:「小叔,沈陵是案首。」
嚴小叔啊了一聲,下意識看向沈陵,尷尬地笑笑,一拍大腿,熱絡道:「這可真是巧了,咱們這車上第一第二都有了。沈兄弟,你家孩子可真爭氣,我兒子也這般大,四書五經還沒學通呢。」
嚴小叔又看了幾眼沈陵,也有幾分驚嘆,沒想到這孩子年紀這么小還是案首,在他心裡侄兒已經是天資過人,竟還有比侄兒更了得的。
沈全樂在心底,面上不顯,謙遜道:「僥倖而已。我家鐵,陵哥兒也是自小就愛讀書,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能拖後腿。」
嚴小叔看看不說話的張父,笑著說道:「這倆孩子年紀這么小就中童生,以後啊,肯定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