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她兒子中了秀才,方氏也橫,擦試著眼睛,哽咽道:「我這不歡喜得嘛!想想我家鐵娃這麼多年的日子,我這做娘的就心疼,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背書,有點光亮開始練字,學到天黑,年復一年,送他進私塾剛開始那兩年,咱們家真的是難,他就抄書掙紙錢,皇天不負苦心人,可算是中了……」
沈全想想也是紅了眼睛。
齊夫人拍著方氏的手背,作為一個母親也是深有感觸,道:「現在也是苦盡甘來,十二歲的秀才,放咱們建業縣,可是沒幾個,陵哥兒前途無量,妹妹你以後可就享福了!」
齊夫人今兒個是真佩服老爺的眼力見,這陵哥兒竟然真中了秀才,還是他們家下手早,先認了個乾親。
齊老爺攬著沈全的肩膀拍了拍,道:「全弟,你們家以後也算得上耕讀人家了。」
這沈家中了秀才,齊老爺和齊夫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若說以前瞧不起沈家也不是,只不過沈全在齊老爺手下做過事,總像是矮了一節。而如今,齊老爺主動稱呼其全弟,齊夫人更是以姐妹相稱,這地位立即就不一樣了。
齊老爺可真是羨慕啊,他不缺錢,就缺這名兒,商人這地位低,若能出個秀才舉人什麼的,也能叫一生儒商,出去走都被人尊敬幾分。
因人太多,沈家和鄉里人說過幾日擺酒席,到時候請大家來吃酒,大家也識趣,知曉他們來貴客了,都三三兩兩地走了,嘴裡還念叨著沈家,怕是在未來這幾個月裡頭,沈家都是很好的談資。
沈家已經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完全沒了方向,還是齊老爺提點道:「陵哥兒得去建康府,學政大人辦的瓊林宴一定得去,其他的也會有秀才設一些文會,適當擴展一下人脈,正所謂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陵哥兒這層次不一樣,自然認識的人也不一樣。「
沈全止不住地點頭,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家裡頭這酒席便可等陵哥兒回來再擺,先給通知通知,恰好這些時日是秋收,大夥也沒空。陵哥兒是第十名,前十名為廩生,日後是有廩膳,還能入府學……」
「秀才名下有五十畝的免稅田,還能免除勞役,這得去官府辦文書……」
齊老爺說起來頭頭是道,都是為了他家這臭小子專門聽來的,可惜啊,自家的小子也不知何時能讓他享受一回。這般想著,忍不住看一眼齊子俊,那傻小子跟在陵哥兒身後,兩個孩子是一道大了,這感情毋庸置疑,齊老爺欣慰幾分。
沈陵對自己考中第十名滿意又慶幸,正好踩著這廩生的尾巴,這成了廩生之後,會有朝廷的獎賞不說,還能進府學,這是沈陵最中意的。府學代表著建康府最高的公立教育水準,對於他這樣沒有門路的貧寒子弟,能去府學是最好的了。
感謝學政大人,能讓他有這個機會。
沈陵得趕去府城參加聞喜宴,齊老爺二話不說,把他的馬車借給沈陵,能夠快點到府城。嚴清輝也中了,中了第十五名,他也是很滿意了,兩個人便結伴去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