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鳴則的朋友,沈陵,湯老爺子很容易就聯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個時候湯家不過也就沈家這樣的情況,沒有名師,只能靠自己,看到他今日求知若渴的模樣,湯老爺子明白他的心境。
「想想你的同窗,鳴則你的條件不知比別人好了多少,爺爺當初科考的時候也是如此,上哪裡去找名師,尤其是中了秀才之後,想中舉,至少得找舉人教導,隔壁縣有個知名大儒,我就隔三差五跑過去請教,問得人家都嫌煩。你爹爹和叔伯們小時候時局亂,我也沒能好好教導他們,沒有進取之心,你們站在比別人都要高的起點。」
湯鳴則想起同窗們今日求知時的懇切,就像平時在府學遇到學院長一樣,而他有不懂的走幾步路到爺爺這兒來就行了,現在想想確實是以前不夠珍惜。
沈陵回了鄉下,現在沈家大多數人都住鄉下,鄉下的屋子起得氣派又舒服,這孝子機的生意忙得不行,村里大半的男人都在沈家的作坊做工,堂伯家最早做,今年也起新屋了。
大郎原本在城裡做帳房,但家裡的作坊這麼忙,做帳房的錢可趕不上家裡的孝子機,他就回來幫家裡的忙,城裡的宅子反而空置了。
沈陵從村口走進來,村里人都熱情地同他招呼。
「小秀才回來了啊,聽你娘說昨日是去喝喜酒了啊?」
沈陵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就稱呼統一:「阿伯好,是,昨日同窗大喜,您這是要去下地?」
阿伯樂呵呵地說道:「是啊,今年倒春寒死了不少苗,得趕緊再種上一些。」
今年冬天雪不是很大,倒是來了場倒春寒,不過大家這麼多年也都有應對的辦法,總有好年和壞年。
沈陵問道:「那現在種的話,是要種些什麼?什麼時候能熟?」
阿伯沒想到秀才公還樂意和他討論這些地里的事情,有些高興,他一輩子的莊稼人,別的不懂就這地里的活最清楚不過。
沈陵和他聊了一會兒,不好耽擱他的農務,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看到一群孩子,他的小侄兒赫然在其中,世敏玩得渾身都髒兮兮的,小臉蛋活靈活現,快活得不行,看來回去又要被他爹娘罵了。
「世敏。」沈陵喊了一聲。
沈世敏看到他眼睛一亮,小炮彈一樣衝過來:「小叔!」
在沈世敏的心裡,小叔=好吃的好玩的。
沈陵一把把他揪起來,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道:「怎麼又玩得這麼髒?」
沈世敏把小髒手放後面搖搖頭:「世敏不髒。」
沈陵被他這小模樣萌化了,掂了掂他,他就咯咯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