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俊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家中不用我從商,就還是讀書吧……」
沈陵知道他還不成熟,也沒想這麼多,道:「乾爹總會有做不動的一天,你們家雖然又生意,可你若是不會做生意,生意也會垮掉的。」
「陵哥兒,你想讓我學做生意?」齊子俊腦袋瓜子轉不過來。
沈陵無奈而笑:「那倒不是,你得對自己的未來有個合理的規劃,如果以詩書為業,那就得努力考上秀才,至少有個秀才的功名在,可以養家,若日後不打算繼續考了,也得另謀出路是不是?人是要有規劃的,得過且過一團混亂。我們如今可以如此安心地讀書,是上面的長輩在撐著,又沒有小家,若以後有了妻兒,長輩又老去,就得靠我們了。俊哥兒,到那個時候你有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支撐一個家?」
齊子俊也不敢應,想想有些沉重,他自小萬事不愁,家中也從未給他過這種壓力,沈陵這麼和他說,就是希望他因為壓力而有動力,不管以後是讀書還是做什麼,都要有擔當,齊子俊現在的狀態就是太過安逸,家裡面沒有壓力,他還把自己當孩子。
沈陵看他的樣子,雖然聽進去了,但實施起來估計也困難,看來以後還是得寫信多督促他一下。
這一回去揚州府,他們帶的東西就多了,沈陵冬天的衣服也帶了一箱子,方氏第一回 出遠門,上了船就很緊張,大郎三郎其實也沒怎麼去過外地,坐大船都是很新鮮的。
方氏果然還是暈船了,吐著坐到揚州府的,沈陵心疼但也沒辦法,畢竟水路是目前最便捷的交通了。
臨岸靠了邊,方氏又是一陣吐,還天旋地轉的,他們找了個客棧休息了一晚上,方氏才好一點,沈陵都擔心她以後怕出遠門呢。
第二日他們就到文家了,文家自然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到了就可以辦拜師儀式,文常敬還請了文家的一些族親來做見證。
文常敬在這邊屬于歸隱,周圍人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文家的祖籍離這邊不遠,當初選擇在這兒隱居,雖是不願被人打擾,但也考慮到若有什麼事還是要族中相幫的。
拜師禮過後,沈全他們在青山鎮又住了幾日才回去,沈陵請大夫要了點止吐止暈的法子,讓方氏上船後試一試。
今年又是一年鄉試,文常敬為他弄來了今年鄉試的卷子,蘇州府那邊的也弄來了,讓沈陵做,建康府這邊的卷子果然比上一回難多了,想起那一年因為卷子太簡單還被誤以為舞弊,就猜測今年的肯定會難上不少,果然如此。
文常敬給他點評時,還不忘跟他講今年鄉考的主考官:「楊銳還是比較務實的,喜好不太容易猜,但文章內容詳實一些總歸沒錯。他對《中庸》的理解很是透徹……」
沈陵一邊聽一邊記下,雖說這位大人未來幾年是不會來他們省做主考官了,但多了解一下重要官員也是好的。
能派出來做主考官的,肯定是當朝有名望的,像老師說的楊大人,今年就是五十多歲,沈陵猜測老師可能和楊大人認識。
這個時候有文常敬這樣的老師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若他沒有拜師,這樣的消息從哪裡去聽都不知道。拜了師之後,文常敬也不忌諱和他說起前程往事,沈陵對他的了解自然也越多,老師二十歲就中進士,入朝時還很年輕,沈陵光聽著就很羨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