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也是研究了好久,才讓廚師做出了牛肉卷,主要是刀子,得像給水果削皮一樣的刀子才能削出來。還有蝦滑,兩個孩子特別愛吃,就是製作起來麻煩,淡水蝦沒有海蝦大,人工比較勞累。
菜都擺在精緻的小盤子上,每個桌子邊上都有下人服侍,涮好了放小碟子裡。
湯鳴則沾了一口牛肉醬,立即說道:「阿陵這醬怪不錯的,回去的時候給我一瓶。」
曾躍笑著說道:「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誒誒,不能厚此薄彼啊!」
沈陵無奈而笑,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去問問夫人,咱們家還有多少牛肉醬,裝進小罐子裡備好。」
大家對沈陵在地方做的事情還頗感興趣,他們在京城只能了解個大概,甚至有頗為艷羨的:「早知當初我也下放了,孝原兄這三年一級真是趕也不趕不上,果真還是在地方升得快。」
曾躍以酒掩笑,淡淡道:「孝原這些年也是實打實為百姓做了不少事的,其中之辛勞不足為外人道也。若真人人都做到這般,也不會有那麼多地方官只在七品打轉了。」
沈陵心中一暖,曾躍到底還是曾躍,為人做事便是比旁人高出不少,別人只瞧見他升官加祿,卻不想這背後的兇險。收穫總是和付出成正比的,就像在股市一樣,高風險才能有高收益才能有高收益。
曾躍如今能位列三品,何嘗不是他那幾年鋌而走險跟隨聖上換來了如今的高官厚祿,天下哪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沈陵朝他舉了舉酒杯。
湯鳴則瞥了一眼那人,道:「咱們在京城不知地方之苦,地方到底兇險。」
那人訕訕而笑,自圓其說:「孝原我敬你一杯,能做出這番政績定是不易。」
沈陵受了他這番示好,抿了一口酒,道:「各有各的難處和好處,在地方責任更大一些,擔負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時刻都得警惕著。」
曾躍同他碰了碰酒杯,兩個人離得近,曾躍道:「淮南府在你的治理下明顯得更繁榮了,從你們淮南府交上來的賦稅就可以看出,你費了不少心思。」
沈陵對著他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在地方渾渾噩噩也是六年,勤勤懇懇也是六年,這般想著,還是勤勤懇懇做些事情對得住這六年。我運道好,做通判的時候碰上了好上官,也算順風順水,還有聖上的支持,若不然我也做不了這麼多。」
曾躍認同地點點頭,即便他們不是一路人,也並不妨礙他欣賞這樣的人,他最為難得的是私慾少,當初在中樞院的同僚中,曾躍覺得沈陵是最值得相交的,後來的確也印證了這一點。
「天時地利人和,但還要你自身的本事,孝原,你在地方做得這些,我是敬佩你的,換成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這麼好。你在地方做得不錯,怎麼想調京城來了?」曾躍說道,可能意識到話語裡的漏洞,補充道:「我知道你岳家為你走動過,應是你想回京。」
沈陵也不忌諱,道:「是,淮南府是我經營了很久的,但若是換一個地方,我不一定能做得好,我不太擅長處理地方世家的關係,再加上我家年年也到進學堂的年紀了,一直跟著我調來調去,孩子無法安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