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璫不動聲色,「阿冉哥哥為何想回安民縣呢?」
「麼兒,麼兒還在那面。所以我想回去……」
「哥哥的孩子會被帶過來的,這倒不用擔心。」
「不是的……我……」阿冉似乎想說什麼,看了一眼秦璫,又硬生生地將話咽了回去。
秦璫:「安民縣有什麼好?你的孩子在那邊寄人籬下,吃不好穿不好,還要看於家姐姐的臉色。如今於家垮了,全因你去告御狀這一遭,你若不將孩子帶來雲京,於瑾勢必不會放過你和孩子的。」
他句句不離孩子,阿冉被他嚇住,連聲說:「我本來沒想告御狀……也不知道爹以前做過人販子的活計……是她們逼著我的,是她們要給我麼兒吃苦……」
秦璫明白他的意思。
阿冉在於家生活那麼多年,即便再苦,可若是和於家人一點感情都沒有,那秦璫也不信。
他不由地心嘆——
蕭明珠做的這事,是逼著阿冉置之死地而後生,要他絕了與於家的關係啊!
可這事不管怎麼說,秦璫覺得自己也脫不了干係,便道:「阿冉哥哥,你信我吧,在京中住下才是你最好的歸宿。你的孩子即便將來嫁個雲京的普通人家,那也比安民縣的縣令更好。」
阿冉聽他說著,末了咬咬唇:「我什麼也沒做過,我哪裡好意思就在這裡住下,還要帶著麼兒……」
秦璫說:「怎麼會什麼都沒做過呢?我便給你講個事吧。府上的王君十幾年前丟了孩子,便是被人販子給拐了,之後一直就沒找到,王君的身體也因為心疾每況愈下。近來你看他,是不是精神了很多?那都是你的緣故。」
阿冉一怔,「是這樣嗎?」
他瞧見的王君氣色很好,只是太過關心自己了,有時候他也覺得,王君看著自己時除了熱情和疼愛,還仿佛籠著一層哀痛。
原來是這樣的原因麼?
「那個人讓你來這裡,卻沒跟你說過這些?」秦璫忽然問。
阿冉心裡一跳,頓時驚懼地看向他。
秦璫笑嘻嘻地說:「別怕,我們是一夥的。」他低頭湊近他,小聲說:「其實你不是真正的嫡公子對不對?王君也不是你的親爹,你只是為了你的孩子,才迫不得已住到這裡來了,是不是?」
阿冉頓時冷汗都下來了,抖著嘴唇看著他。為什麼這個小公子滿臉堆著笑,卻精明得令他寒意頓生呢。
秦璫不以為意,「別怕,我真不是為了嚇你。」
其實他只是炸一炸,看這反應,看來是他猜對了。
明靜王君的孩子丟了十幾年了,若是當年真能找到,依照明靜王的權勢不可能找不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