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抵都是不喜別離的,就算知道不久後會重逢,但心裡卻做不到那麼灑脫。
秦璫怏怏不樂地回了府。
看見府上仍掛著的紅綢,秦璫揉了揉臉頰,深吸一口氣,又滿面笑容地跨進門檻。
「公子你可算回來了!」知樂見到他,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秦璫奇怪,「怎麼了?」
知樂趕緊道:「皇太君來了,身子好似不太舒坦,御醫說是氣病了。丞相和正君兩人正應付著,但也不知該怎麼勸。」
秦璫加快腳步,問道:「氣病了?宮裡出了什麼事?」
「聽說……是皇太君昨夜去了陛下的臥寢,大抵是要說選秀的事,誰知道……」知樂支支吾吾,「誰知道撞見了在陛下寢宮裡正在喝茶的南疆皇子。好似是吵起來了……」
「夜間?大半夜的去陛下寢宮喝什麼茶?!」秦璫忍不住怒道。
「這……」知樂也不太清楚。
秦璫急匆匆道:「那我舅舅沒事吧?」
知樂:「已經請御醫來看過了,是氣急攻心,聽說昨夜就已是氣過去了,今日大抵是徹底惱了,皇太君便回了府上。」
秦璫聞言,直接跑了起來。
沒一會兒他就到了。
秦太君年輕時住的房院還一直在,後來太傅府翻新改成了丞相府,也一直沒動過,還時常會有人打掃。
平日裡冷清的院子這時候熱鬧的很。
皇太君半倚在床上,臉色蒼白,正煩悶地擺手:「這藥味只是聞著,就難受,哪裡還喝得下去。」
周寧端著碗站在一旁,想勸又欲言又止。
「來,藥給我。」秦璫從他身後冒出頭來,拿過了藥碗。
周寧點了點頭。
皇太君見他來了,心裡的煩悶少了許多:「小鈴鐺……來了啊。」
秦璫端著藥,來到床邊蹲下,朝他笑意融融地說:「舅舅怎麼不喝藥,這不喝藥可不行的。」
皇太君擺手:「本宮有沒有病,心裡清楚的。只是被皇帝氣著了,不是喝藥能好的。」
「可虧得是自己的身子,為了個不相干的人,這算什麼?」秦璫問他。
「哪裡是不相干的……」皇太君笑了笑說,「皇帝執意要娶他,娶了回來,那便是相干了。」
秦璫一邊劃拉著手裡的湯藥,一邊吹涼,問:「舅舅不喜歡那南疆皇子麼?」
「那南疆皇子城府深,宮裡這樣的人也數見不鮮。」周寧這時也說,「其實舅舅本也無須為這事傷懷,他到底是南疆的皇子,在大雲舉目無親,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皇太君看著兩個孩子,搖頭說:「那南疆皇子可不簡單,只見了一面本宮便知道,他野心很大。陛下自小喜歡什麼,便是一心一意的喜歡,誰說什麼都無用。這一次他非要娶這個南疆皇子,本宮大抵也是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