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了一陣,周寧才問起他正事:「話說回來,我一直聽說……皇太君不好相與,性子也強,早年與太上皇關係便不好……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傳聞還說……」
周寧一頓,悄沒聲息地嘀咕:「還說太上皇那失魂症就是被皇太君下了藥給……就是為了扶陛下登基。怎麼今日一瞧,這傳聞都不太像。」
秦璫顯然也聽過這傳聞,不怒反笑道:「傳聞還有說舅舅和明靜王姨有什麼苟且,兩人一起害了太上皇,然後扶著表姐登了基。一個垂簾聽政,一個攝政天下。」
周寧點了點頭。
明面上人們不敢說出來,但許多小話本里,卻隱隱約約地寫著這麼一筆。到底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野傳,也沒人仔細去查。
「可太上皇舅母那失魂症都多少年了,明靜王姨如今早就退了朝堂,舅舅也不管朝事了,只看著那清閒的後宮,朝佛拜聖,修心修身了。」秦璫說著也不由地感慨:「若是我舅母還在,那南疆皇子還敢這麼囂張,把我舅舅生生氣病?」
周寧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方才見兩人談起太上皇,皇太君的眼中幾乎是滿溢出來的情意。歲歲年年,容顏易逝而情意永存。
感慨地同時,也不由地贊同秦璫的話。若是有太上皇在,皇太君也不會被氣得出了宮,回了秦府吧。
「這……太上皇的這失魂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周寧如今嫁來秦家,便忍不住打聽了。
上一輩那些人的愛恨情仇,光是野傳他都看了不少呢。
秦璫也茫然地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有一日就睡了過去,便再也沒醒來。」
「連御醫也束手無策嗎?」
「嗯。我也是聽我娘說的。那時大雲正直盛世剛起,百廢待興,而南疆的戰事也快到了尾聲。太上皇舅母突然就得了失魂症,人便醒不過來了。那時我皇帝表姐年紀尚小,舅舅便垂簾聽政,穩定了雲京局勢,前方明靜王也將南疆打了下來,後來大雲的情況也才慢慢好轉。」
秦璫亦有所感道:「我娘說,若是太上皇沒有突然……那樣,也許如今北地也早早收復了。舅舅當年也是被逼無奈,曾幾何時,他也是秦家唯一的小公子呢,也是掌上明珠呢,後來嫁去了宮裡,也是萬人之上,舅母待他極好,哪裡會為了朝事煩心?」
後來還落下了頭疼胸悶的毛病。
周寧點頭,「秦家珏公子,當年的確名滿雲京。皇太君當年進宮為後,幾乎是眾望所歸的。只是後世所傳的他與太上皇,卻沒有那麼厚的深情。」
秦璫跟著他眨眨眼:「若是沒有深情,我怎麼會名『璫』?」
周寧恍然。
秦璫的名字是太上皇所取,名中有玉,原來是寄情所託。
因為太過疼愛其夫,便將其小外甥的名字,也寫作了玉。秦珏是太上皇的珍寶,而秦璫,會是大雲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