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若你就這樣殺了他,那和當初那些殺他的人,到底有什麼區別?”柳乾因問。
長孫無果眯起了眼睛。
☆、第七章
“難道妖邪之物不該殺嗎?”半晌後,道長忽然問,“他方才欲殺了你,你這時還替他說話?”
“我沒有替他說話。”柳乾因甩了甩手上的血,覺得很疼,疼得心驚,“我只是覺得,他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不去追問緣由,就直接殺了他——”
“年輕人,”長孫無果說著,將頭轉向柳乾因,“無論妖鬼,凶煞,淪落至此,皆有自己的理由。若你去問詢這些緣由,便會動惻隱之心,便會無法下手。若不下手,他們一時逃脫,繼續為禍人間,是誰之過?”
“將他們變成這種存在的,又是誰之過?”柳乾因道,“根源並不在此!”
“他或許有他該討的債,我不反駁。”長孫無果道,“可那些無辜被他所殺所傷之人,債向誰去討?他固然值得悲憫,可誰去悲憫被他害死的人?”
“道長……”
“所以我從不去問前塵舊事。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動心。”長孫無果冷冷道,“我只看當下,看他當下所作所為是否罪有應得。若是,就不會留情。”
他每說一句,道骨的掙扎便弱了一分。說到這裡,道骨已經不再掙扎。他顯然已經任命,只等著桃木劍穿心,便立即魂飛魄散。
長孫無果知道他已經沒了求生欲,便鬆開手,繼續扯著他的衣服。剛剛拉開他的衣領時,卻忽然聽到柳乾因嘆了口氣。
“道長,你撒謊了。”
“你說什麼?”
“你還是動了心的。”柳乾因道,“否則以你的修為,你想殺那時候就會殺了。可你只是把他封在了那個鼎裡面。”
他這樣說,長孫無果竟一下子頓住了。道骨也微微一愣,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可他卻迴避了道骨的視線。
三個人就這沉默著。過了一會後,長孫無果忽然眼神一狠,握緊桃木劍就朝著道骨的心臟扎了下去。
道骨卻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看著長孫無果,用力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