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小老虎,小老虎向來是威風的、傲氣的,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也不能撼動它半分,但眼下,卻為她濕了眼睛。
白綿綿傻住了,她覺得,她玩大了。
方才,一方面,她是出於惡作劇的心思,想捉弄一下小老虎,畢竟小老虎一天到晚酷著張臉,要是能捉弄它一下,看它露出點別的表情,也挺有趣的。另一方面,她也多多少少有點試探之意,這些日子以來,她自覺小老虎跟她親近了不少,可是最開始它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她也並沒有忘記,她想看看,小老虎是不是打從心底接納了她,是不是也會在意她。
現在,兩個目的都達到了,試探的答案也自不必說了,可是,她現下才察覺,這並不是她想要的,把小老虎弄得如此狼狽不是她的本意。
她簡直懊惱後悔極了。從前,念漁三五不時便要抱怨她沒心沒肺,她從沒往心裡去,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她大概是真的有些沒心肝!所以才把小老虎「欺負」成眼前這模樣。
見小老虎逕自把身體轉過去,背對著自個兒,白綿綿心裡更愧疚得徹底,下意識輕聲道:「對不起嘛賀離,我以後再也不嚇你了。」
眼前的身影沒有任何反應。白綿綿一急,心一橫,乾脆把濕漉漉的小老虎抱到自己懷裡。
要抓就抓,要咬就咬吧,誰叫她做錯了事呢?做錯了事,就要誠懇面對,消極處理可不好。
一面不斷說著對不起,白綿綿一面竭力試圖用眼神讓小老虎明白自己的歉意。
這麼過了一會兒,賀離的氣倒確實是消了點,但她不想這麼待著,於是便動喚開。
這一動,她方才察覺眼前人的模樣——少女的頭髮還是濕的,長又細的一縷青絲貼在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不經意間,悠悠一滴水從那發上滴下,順著少女的臉流到賀離身上……賀離愣了幾秒,頓時加大動作,一躍而起,跳到了旁邊。
白綿綿見小老虎又躲開,估摸著它沒消氣,伸手又把小老虎抱過來。
賀離想掙扎,可看到那張臉靠過來,她莫名失了力氣。
湊過去在小老虎額頭上親昵地蹭了幾下,白綿綿道:「不生氣了好不好?」這般舉動已經是白綿綿能想到最好的表達友好的方式。
賀離感受著前額的溫度,一時間很不習慣,身體都僵硬住。她猶豫著想退開,可是又模糊有種這樣似乎還挺舒服的感覺。她還沒決定好,眼前的人便已離開。
但對方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一隻手伸過來摸向她額頭。
捋了一下小老虎額間的毛髮,又摸了一下老虎腦袋,白綿綿分明察覺小老虎的身體僵硬著,似乎在梗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