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盯著那戲子離去的背影看,心裡仍舊因為被誇獎了而雀躍,這種雀躍的情緒甚至到回去後還維持著。
而白綿綿那廂卻有些提不起勁來,看了這齣戲後,她越發地思念賀離了。
她不自覺地鑽起了牛角尖,拼命地想,賀離還會不會回來。
當時自己留的那張字條,賀離應該看到了吧?賀離會怎麼想呢?會生她的氣嗎?會不會永遠都不回來了?
若是賀離真的永遠都不回來了呢?
白綿綿獨自面對一室寂靜,目光忽然落到其中一個物件上,那是一個玉刻的小老虎,張牙舞爪,看上去很精神。
走過去拿起它,白綿綿有些失神地打量著這玉老虎的模樣,一不留神就看了許久。
她覺著,她真的很想賀離了,她打算著明日就跟五姑娘辭行,然後趕緊回小青山看一看。興許,賀離會給她留下些什麼,興許,賀離已經回來了呢?
第二日,白綿綿依著自己的想法,剛要開口辭行,五姑娘看出她所想,打住了她的話頭,「昨日看了戲,今日再去個別的新鮮地方,怎麼樣?」
向來愛看新鮮的白綿綿這次卻有點猶豫,「這……」
五姑娘卻已經伸手拉她,「別猶豫了,走吧,真的,我保證你沒去過。」五姑娘對這一點很篤定,她原本以為整天把情愛掛在嘴邊、其實卻什麼都不懂的自己就夠不開竅的,誰知這白妹妹卻是個比她還不開竅的。自然是沒去過月仙廟這般地方的。
她之所以要去那裡,當然也不是真為了嘴上說的新鮮。眼看快一個月過去了,這白妹妹當真一直是做客的模樣,至多是稍微跟她熟稔了些,其餘的,什麼也沒變,她心中不免著急,要到那月仙廟去拜一拜、算一算,其後再作計議。
好說歹說,總算是勸了白綿綿跟她一起去,置身廟中,五姑娘瞧著別人形單影隻地來求姻緣的模樣,看看身邊的白綿綿,她不由挺了挺胸膛,神態間流露神采,對著白綿綿也更親昵了一些,甚至還要去拉她的手。
還沒碰到,白綿綿馬上縮回了手,下意識說出了心裡的話,「五姑娘,我能走了嗎?」
五姑娘沒想到她開口閉口又是要走,立刻瞪圓了眼睛。可她知道這白妹妹心腸軟,於是很快又換上一張笑臉,拉拉她的衣袖,做出一副求人的姿態。
果然,白綿綿又答應了,只不過,馬上又甩了她的手去。
一而再,再而三,五姑娘終於忍不住有些惱了,卻也不好對白綿綿發作,只好去問管家。管家說什麼急不得,可是,她又怎麼能不急?
都這麼許久了,不但白綿綿沒多少變化,她自個兒也是,始終都沒體會到半點動情的滋味,真是白費工夫。
五姑娘越想越氣惱,越想越生氣。
白綿綿聽著管家那句別辜負小姐心意的話,看著五姑娘氣惱的模樣,實在摸不著頭腦,這一主一仆都怪模怪樣的,她想走又不讓走,可不走,她們又做這些叫她不懂的事,真讓她一時不知怎麼辦是好了。
要麼,去跟五姑娘道聲歉?雖說她不清楚五姑娘是不是生她的氣,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冒犯的事,但朋友間還是不要傷了和氣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