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白綿綿去掰賀離放在她腰間的手。
腰間的手沒松,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被捉住按在上方,賀離一隻手握著她的腰,一隻手按著她的手臂,看上去不費吹灰之力。而她被這樣桎梏著,也只能抬頭看她,也無需賀離再騰出手去扶著她的後頸。
扶上她的後頸,溫柔地看她,說安慰的話,這是曾經的賀離會做的事,而現在,又有誰會做這些事呢?就算她方才有一瞬間蔓出點希望,以為會得到這樣溫柔的對待,可事實證明,並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希望。她又在胡亂期盼些什麼呢?
賀離看著白綿綿眼眸中流露的受傷意味,只覺心中出現了一絲裂痕。
這世上的人從來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受傷時,會流露出軟弱的樣子,甚至把柔軟的肚皮露出來以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乞求對方不要再傷害自己。而有的人,只會讓自己更冷硬,以此來堵上自己心中的裂痕,填滿裂痕中的空洞。
無疑,賀離是後者。
她望著白綿綿的害怕、畏縮,不由把她的手臂按得更緊,低下頭去看白綿綿的眼睛。
白綿綿的反應很「精彩」,跟她預料之中一樣,很快就偏過頭,她只能看到她不停發顫的睫毛和流露脆弱的側影,其他的,她什麼都看不到。
賀離不甘於白綿綿用這樣生硬的方式截斷她的視線接觸、拒絕與她的眼神交匯,那讓她感到,白綿綿的整顆心都對她封閉。
雖然現在事實上的確如此,但她就是不能接受!
微微咬牙強行讓白綿綿的頭轉向自己,賀離胸膛起伏著看向白綿綿,而白綿綿的反應是,馬上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賀離想笑。
她們兩個人簡直像在做一場無聲的博弈。
她拼命想要索取,而白綿綿卻拼命迴避。
讓追逐的她像個笑話。
「賀離……」白綿綿終於開口,而那聲音竟然發著顫。
一瞬間,賀離的神情有些扭曲,話語甚至出奇地溫柔起來,「怎麼這麼害怕?我現在在你心裡這麼可怕嗎?」
聽著那明顯壓抑著情緒、顯得甚至有些詭異的音調,白綿綿又一次試圖逃走,她甚至拿出了更低的姿態,小心地看了一眼賀離,尊敬道:「殿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我想先回去了。」
她這種小心翼翼的態度和那生疏的稱呼更讓賀離惱火。
賀離的臉立刻變得冰冷,語氣更像結了冰一樣,只是那冰層之下,不是寒冷刺骨的海水,而似乎是蘊含著洶湧力量的火山。
「當然有事!」
轉瞬間,賀離帶著白綿綿來到自己的房間,白綿綿低著頭想要繞過她出去,賀離一把把她拉住,終於無法再控制地逼問,「你看看這間房子,是不是很陌生?你來過這裡幾次?你從前不是很周到、很殷勤嗎?為什麼不繼續呢!為什麼要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