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還在小青山時,每每修煉遇阻,心情便不暢快,常有屠戮生靈之舉,那生靈中不乏山雞。
齊鳴說她害她同族,這麼說,那些山雞竟已是化了形的?
單憐下意識把逐焰的「解決」理解成殺戮,一時心情複雜,沒有應聲。
從前她向來性情陰狠、行事不顧後果,若是那時的她聽了魔尊這麼說,心中定然無甚波瀾。
可自從做了那個夢,她不知不覺地開始發生變化。她仍討厭虛偽之人、仍用心修煉,但論及濫殺無辜,她卻開始有些做不出這樣的事。
潛意識裡,她排斥這樣的行為。
就好像她在意的人曾經受過如此苦楚。
可是她在意的人又是誰呢?
腦海里那襲白色衣角到底出自誰人?
是賀離?還是其她人?
逐焰見她神態游離,神情陰了些,「妖王似乎對本尊的舉動有所不滿?」
單憐回過神,忙道:「屬下不敢,多謝尊上。」
逐焰冷厲盯她一眼,總算沒有多加追究。
*
白綿綿面前放著一杯茶,直到那茶沒了熱氣仍沒動過一口。
自打幾天前聽到齊鳴那一番話,她這幾天腦子裡一直在反覆回想。
幾天下來,對前後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已經沒有什麼不明白。
她中毒、她和賀離進了那彌天幻境,還有齊鳴重傷,這種種事情,都是狄星的手筆。
回想著那天念漁聽完原委的神情,白綿綿心情簡直糟透了。
念漁神色明明已經極為難看,但卻顧慮著她的心情,緊咬牙關,直到最後也什麼都沒說,甚至還一副平常的樣子送了她們出門。
可她又怎麼能裝作這一切沒有發生,這些事跟她無關?
是她,她非要攔著賀離,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以為讓賀離跟她一樣龜縮在平靜的表象下不去面對就能逃過災禍。所以這一切才會接連發生。
可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足夠證明她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就算賀離能放下仇恨,狄星卻不會善罷甘休。
正是因為她想法幼稚、又一意孤行要賀離不去面對,逼著賀離放下血海深仇,事情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白綿綿終於意識到,單方面的放下,並沒有意義。
可她又十分迷茫,難道她要放手讓賀離去面對仇恨嗎?萬一賀離有個好歹該怎麼辦?
她心裡如同亂麻糾纏,站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賀離察覺她心情有些不好,拉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白綿綿搖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罷,白綿綿從賀離眼前消失。
白綿綿特意挑了個僻靜的地方,獨自想著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