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像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隱約倒像透過她在看什麼人。
「師父?」
此言一出,那按著她的手鬆開了,看向她的視線又恢復成平時那樣,冷靜淡然。
賀離叫住小二,吩咐了一句。
小二忙朝那櫃邊的店伙招呼,「得嘞,相思酒一壇!」
酒很快上來,賀離一言不發,一碗又一碗地喝酒。
白綿綿望著她那樣子,聯繫前後,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明白起來,問道:「師父,你是不是在思念什麼人?」
賀離幽深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幾秒,低頭繼續喝酒。
白綿綿莫名心裡發酸,是哪家姑娘居然讓師父這般人物如此為情悵惘。
心裡酸得滋溜冒泡,白綿綿又道:「師父,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賀離已經喝了不少酒下去,臉有點微紅,「你很好奇麼?」
白綿綿咽了下口水,「當,當然了。」
她看了一眼面前那微露醺紅的臉孔,視線游移了下,又大著膽子問道:「師父,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嗎?跟我比呢?」
賀離掃她一眼,心頭泛上一些苦澀,抬手又倒滿了酒,口道:「比你好一百倍。」
白綿綿只覺酸得牙倒,她又酸又氣,抬手拿了桌上的幾個包子,恨不能撐死自己。
咬牙切齒地解決了三個包子,心頭還是阻著一口惡氣,白綿綿惡向膽邊生,伸手揪住對面賀離的衣領,「她那麼聰明,你為何不收她作徒弟,反而收我?」
白綿綿已經連「師父」都不想叫,她此時此刻迫切地想跟賀離處於平等的位置,好像這樣,對方就能多重視她一些。
賀離醉意蒸騰,被白綿綿這樣揪著,不由笑了一下,「因為你笨。」
白綿綿一陣氣惱,簡直恨不得咬她幾口。
正圓睜著眼睛思考該怎麼懲罰這個討人厭的師父,忽然,面前人眼一闔,頭也低了下去。
「哎,哎!師父?」白綿綿叫了她幾聲,見她沒有丁點反應,只好磨著牙帶了她回去。
像丟麻袋一樣把賀離丟在床上,白綿綿恨恨道:「說了討厭的話就這樣昏過去,果然是討厭的師父會做的事,師父最討厭了!」
然而,望著這個討厭的人,白綿綿卻不自覺由站在床邊的姿勢改為坐在床邊細細打量,漸漸又變成低下頭,近距離看她。
白綿綿看著那高挺的鼻樑、瑩潤的肌膚、微微張開泛著些水色的唇,不自覺又想起那天在屏風前看到的一幕。
要是那天沒被師父發現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繼續看那曼妙、雪白的背影……
要是,能再多看點什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