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修言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陳嬤嬤接過遞給老夫人,她看了半天才放下來,整整齊齊地收回信封中,然後便一言不發。
谷修言繼續說:“雖然只是我們兩個臨時起意的計劃,但是也是小子有心為之,我是誠心想求娶刁似蓁,以前她心裡有別人,我也不好插足,可是現在她沒人了,我就近水樓台搶占了先機。”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咳,見刁老夫人沒有反感,神色還是淡淡的,便安了下心,繼續往下說。
“外面傳的風言風雨,我們倆都知道,也不在乎,只是我若這個時候讓媒人上門,就有點應了外面謠言的意思,對她名聲更不好了,她不在意,我總得為她想著點不是?所以,便只能請老夫人先答應我們的婚事,然後請老夫人看在我真情實意的份上,往婚書上籤個字,再把她的八字給我,以後說出去,我們是早有婚約的人了,那樣也就不失禮了,反而還能為了掙回來點名聲。”
見老夫人這時皺了眉,谷修言忙解釋:“我知道,這樣秘而不宣,是有點委屈她,不過,我保證她以後只會讓別人委屈,絕不委屈自己,誰敢算計她,我就幫她算計回去,咳,我的意思是凡是都順著她,讓她高興,心裡愉悅,身體也就健康,嗯,那個,請老夫人應允。”
谷修言以頭磕地,靜待老夫人的答覆,只是他心裡實在緊張,心裡的全是汗水,手掌蓋著的地面都被汗水洇濕了。
老夫人人雖然老了,但是身子很是康健,眼神也很好使,一下子便看到了,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個臭小子啊,這三年我可沒少見你在她跟前吵嘴,你對蓁兒姐如何,我是看在眼裡的,這丫頭的心意,我這老太婆要看得比她清楚,嫁人,就要嫁個對她好的,她是個苦命的孩子,這婚事,我是必定要過問她才能做決定的,這樣吧,書信先放我這裡,這兩日我會叫她過來,找機會親自問問她,是好是壞總要有個結果,外面怎麼樣我是不管的,只要你們兩個自己心裡有數就成,行了,你回去吧。”
谷修言恭敬地又磕了個頭,便離開了。
走在路上,谷修言心裡是歡喜的,今天能得到老夫人這些話,他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有七成把握刁似蓁會答應。
“不是十成十,始終不能讓我放心,不行,得想想辦法。”谷修言正苦惱著,突然聽見前邊的腳步聲。
他習慣性躲藏起來,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用躲的,他這回是正大光明被老夫人叫進來的。
咂吧了下嘴巴,他繼續躲著。
只聽路過的三個丫環正聊著什麼八卦,說的是前兩天江家的一場宴會上,有位舞姬被一位大人收進了房。
在大楚只允許一妻三妾兩通房,多了是要下大獄的,可是官員們腦子活,想出了供養舞姬這麼一招,每每宴會便要獻舞,誰也不會想歪,可是那只是明面上,實際上這些舞姬都用來招待席上大人們了。
若是家中還有空缺的,遇到喜歡的還會納進府中。
這位江姓官員,便是最喜歡養舞姬的一個妙人。
說他妙,是因為他專門養了這些舞姬送人,自己卻一個都不留著,一年下來他就送出了幾十個舞姬,有的是領回去繼續當舞姬,有的是爭得了名頭,被納進府上了戶籍的,靠著這層關係網,江大人的官途很是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