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似蓁坐在床邊,一隻手緊貼在陳夫人的肚子上,時刻感受著裡面嬰孩的動靜。
她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已經把陳夫人體內的毒都清掉了,看著她皮膚上不斷流出的髒汗水,不動聲色地讓折枝、折柳給她擦乾淨,她並沒有讓於奶娘做什麼,現在陳夫人需要一個依靠。
陳夫人在忍受著陣痛,根本注意不到這些,只是越接近生產,越感覺身體舒服很多,握著於奶娘的手也沒漸漸鬆了力道,反害得於奶娘越發恐懼,但她卻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仍舊用穩定的語調說著安慰她的話。
陳夫人能感受到肚腹上那隻手傳來的熱量,耳邊是她最熟悉的聲音,這些都讓她忐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呼吸也由急促變得規律起來。
刁似蓁沒有給人接生的經驗,但是她在來之前已經專門找盛京最出名的幾位穩婆學習過,還親身觀摩過七場生產。
說實話,她頭一次看時,當晚就做了惡夢,好在她意志堅定,繼續去看現場,這才有了今天的面不改色。
她淡定地等待著,一邊用辟邪術給陳夫人梳理身體,一邊引導著她體內的嬰兒。
陳夫人的胎位不正,而且還臍帶繞脖兩圈。
正常生是非常危險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時辰,刁似蓁用手量了下,呼出口氣,她都流汗了:“可以生了!”
她沒有像其他穩婆一樣喊著怎麼呼吸、怎麼用力,她只是讓陳夫人保持著規律的呼吸,隨著墜感用力。
而她則緊盯著下面,一隻手仍舊沒有離開陳夫人的肚子,另一隻手稍稍伸進去,開拓著通道,然後再一點點,跟著陳夫人的力道,小幅度地移動著孩子,這樣一來便不會讓陳夫人感覺到怪異,孩子也能經歷這降生到世間的第一關。
不是不能一下子移出來,那樣正在生產的陳夫人一定會感覺到不對勁,會暴露。
而且,她不想當穩婆!
若是讓人知道她接生一生一個準,娘倆皆安,那些孕婦還不排著隊來求她!
想想就可怕。
就算陳夫人說了會保密,不泄露整個生產過程,可是刁似蓁還是非常謹慎的。
嬰孩在剛剛已經被她不動聲色地移正了胎位,還把小孩脖間的臍帶移開,現在生起來就非常穩了。
外面的人正等得心焦,裡面卻突然傳出了嬰孩的哇哇哭喊聲。
不一會兒,折柳抱著已經洗乾淨包裹住的小嬰孩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