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溫景便懂了他的意思。
碗她捧著,但勺子是他拿的。
最後溫景就自己捧著碗,由他餵了一碗紅糖水。
晚膳也沒怎麼用,便歇息了。
但這一晚溫景卻睡得並不踏實,斷斷續續地被疼醒,直到深夜,她的思想都還清醒著。
但若說疼,卻也沒有很疼,那種痛感就一直吊著她,剛好讓她睡不著覺。
「很疼嗎?」
突然,一道嗓音在黑夜裡響起,就在溫景的身後,很近。
聽他的聲音,像是也一直沒有入睡。
溫景回應:「還好。」
摟在腰上的手往下移,剛好覆蓋在她的小腹。
溫景想了想卻道:「夫君,不如你換間屋睡吧。」
明日一早他還要上朝。
她今晚可能不能好好休息,會耽誤到他的睡眠。
溫景等了等,沒有聽見他的回應,也看不見他的臉色,所以不知他在想什麼。
黑夜裡,只能聽見男人沉穩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見她還沒能入睡,溫景才聽他突然開口:「想聽故事嗎?」
什麼?
雖是詢問,但他卻不打算等她回應,因為溫景已經聽見他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
這是什麼?溫景一臉問號。
「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
他的嗓音很低,很沉,也很慢,但咬字清晰,每一個字溫景都能聽得很清楚。
但他的情緒卻不慍不火,這段話講的也沒有任何起伏,若非此時是在黑夜,溫景都以為他是在照著書念了。
他這難道不是在照著書念?
這算哪門子的故事!
「其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
他的聲音還在響起。
聽到這一段,溫景猜測,他不會是在念兵書吧?
接著又聽了一段,溫景確定,他就是在念兵書。
原來他口中的故事就是兵書。
溫景竟然無言以對。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兵書和故事是怎麼扯在一起的。
不過……不得不說,聽他這麼不急不緩地念著一些枯燥乏味的內容,溫景的精神竟然真的跟著乏了,連小腹的疼痛都沒能喚醒她的精神,不知何時,她就沉睡了過去。
————
溫景習慣了安靜無聊的生活,所以接下來幾日,她就坐在床榻上,或者是待在屋子裡的其他地方,看完了那本《大野靈異傳》。
直到第五日,身子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