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王妃方才瞧見他們的態度,排斥、害怕,甚至不願看見他們,所以張樾害怕會被攝政王責怒。
但這又何嘗不是在場其他太醫的想法。
都是提著心在等。
不知過了多久, 大概是一刻鐘?又或者是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
總之很長, 很久。
張樾等人不是聽見王爺傳喚的聲音, 而是聽見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很輕。
眾人聞聲側目,下一瞬間便變了臉色,躬身行禮:「王爺。」
褚昴僅打開了房門,卻並未走出。他的面色沉寂,壓低了音:「太醫進去瞧瞧。」
聞言, 在場的太醫皆齊聲道:「是。」
但這齊聲卻讓男人皺了皺眉,見他們提步,褚昴道:「一人。」
聞聲,太醫們頓了頓,想了想,張樾道:「那下官進去替王妃診治。」
褚昴側開了身。
張樾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屋內,瓷碗的碎片還在,但灑在地面的藥汁卻已經被風吹乾,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地湯藥味。
很是安靜。
床簾被人拉了下來,隱約能看見一女子躺著床榻上。
睡得安詳。
見狀,張樾慢慢停下了步子,低首猜測,王妃該是已經睡著了。
怪不得他總覺得攝政王方才的舉止十分溫和,像是刻意放輕了動作。
連說話聲都是。
就在張樾停下來沉思的瞬間,他的身旁走過去一人。
是褚昴。
褚昴在床榻邊坐了下來,舉止輕柔,把溫景的手從床簾里拿了出來。
見張樾久無動
作,斜眼看他:「把脈。」
聞聲,張樾一怔,忙是躬身走近。
張樾從未有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候,因為攝政王把王妃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女子的手白淨嬌小,皮膚嫩到無一絲瑕疵,五指纖細。
而在她的手下,便是褚昴的衣衫,她手壓住的,正好是攝政王衣衫上繡的那條四爪金蟒。
金蟒蟠天際地,一雙厲眸盛氣凌人,聲勢烜赫。
張樾不敢多看,戰戰兢兢把脈。
不知過了多久,他收回了手,正想開口,便聽攝政王低聲道:「出去說。」
聞言,張樾止住了口。
於是,他便見攝政王又輕輕地把王妃的手放了回去,隨後起身,越過他走了。
落腳無聲。
見狀,張樾忙回身跟了上去。
待走出了這間屋子,褚昴才停下了步子,沉聲問:「說吧。」
張樾道:「回王爺,王妃無礙,方才的那些反應是懷孕初期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