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竹瀝瞭然地點頭。他整理好針袋,放入寬大的袖袍中。他看向一旁沉思的少女,微微探身,問她:“你真想讓我師兄娶你?或者說,你想嫁與我師兄?”
她笑:“你看可行否?”
他緩緩搖頭。餘光瞥過一旁冷然的男子,少年清冷的氣質與容硯別無二致,他略一思索,道:“不可,他不能娶你。”
“為何?”
“他已有婚約在身,不會娶你。”
綏晩聞言一愣,臉上的表情浮現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容硯緩緩抬眸,目光從少年的身上一掃而過,臉色淡然平和看不出什麼變化。
竹瀝卻是微微抖了抖身子,他看著神色未變的容硯,眸中幽光盛亮,道:“即使師兄沒有婚約,他也不會娶你。師門有言,門中弟子都不許和那裡面的人有所牽扯。我勸你最好歇了這份心思。”
話畢,他朝容硯看了一眼,見他沒所動作,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房內。
那背影怎麼看都有些倉皇而逃的意味。可綏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樣。
“辭之。”
容硯皺眉,糾正她,“喚我容硯。”
“你真有婚約在身?”她小心翼翼地問他,語氣里還不免帶了幾分希冀。
容硯默然片刻,緩緩點頭,“是。”
綏晩的眸光瞬間就黯淡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當時她的神色有多落寞,猶如湖泊中的一葉孤舟,漂泊無依。
容硯不經意地看到了她的神情,眸中幽光一現,沒有過多解釋。
綏晩失落地垂頭,良久,她抬起頭問他:“和你有婚約的是哪戶人家的姑娘?你們何時成親?”
容硯目光平靜地看向她,她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釋然的淺笑,“日後你們成親時,我好送上一份大禮給你們道喜。”
“不必。”
綏晩微微抿唇,默然片刻,道:“就如此決定了。”
她跳下床榻,提著裙擺三步並做兩步跑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告訴我,我去問其他人,總有人知曉此事。”
……
青衣少年從桌上抓了幾把不同種類的藥材,看也不看便將手中的藥材扔進了身前的墨石藥臼中。
“咚咚咚”的聲音緩緩響起,聲音平穩而富有節奏,清脆入耳。
一柱香後,少年抬首望向一旁支手托腮的少女,少女明亮的雙眸眨了眨。他拿著玉杵的手的動作不緩,依然有條不紊地搗著罐中的藥材。
“找我何事?”
“我來幫你。”
綏晩笑而搖頭,雙手就要探過來搶奪他手中的藥臼。他托著藥臼往旁輕移一步,便躲開了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