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雖是漫不經心,但竹瀝莫名地就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他咽了咽嗓子,道:“不……不知。”
“不知麼?”
容硯臉上依然是那副淡漠謫仙的模樣,但竹瀝與他相處多年何其敏感,瞬間就察覺到了周身不同尋常的危險氣息。他不著痕跡地後退幾步,離得床榻遠了些。
果然,容硯眼角的寒涼更甚,聲音更是冷了好幾度,“我看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竟連我何時有了婚約這等事都能知曉得如此巨細。”
“那不也是經過師兄你允許的。”竹瀝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餘光瞥到床上男子微冷的臉色,他心虛地又後退了幾步,瞬間換上笑臉,道:“多虧師兄教導有方。”
“如此說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這意味深長的語氣讓少年不禁抖了三抖。少年越退越後,一條腿微抬即將邁向身後的門檻,只聽得對面的男子淡淡出聲:“過來。”
那條腿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那麼不尷不尬地立在了空中。
“要我請?”
“嘿嘿。”少年收回腿,訕訕一笑,“你這不還傷著,哪能讓師兄你請,我自己過來就是。”
話落,他一溜煙地跑到了床前。
“說罷,你還與她講了何事?”
以他對綏晩那個小姑娘的了解,婚約之事還不至於刺激得她十天半月不出現,必定是阿瀝後來又同她說了一些不得體的事。
“師兄……”少年笑眯眯地討好他。
“自己承認還是我讓三七來問?”
竹瀝想到三七那張凍死人的冷臉,驀地打了個寒顫,若是讓三七來問,估計連刑具都會給他用上。三七和七星等人不同,只同師兄的命令唯首是瞻,可不會在乎他的死活。
“別別別,我說還不行。我就同她講了你五年前大敗百名高手的偉績。”少年似乎已經豁了出去,不怕死地大聲說道。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結。
“還有呢?”容硯的臉色毫無變化,淡淡開口。
“還有……你是為了救一個女子獨闖懸雲巔……”少年越說越心虛,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
容硯徹底冷了臉色,薄唇輕吐:“竹瀝!”
“我沒有說絕命崖也沒有泄露你的身份。”他小聲念叨完,瞥見容硯面無表情的神色,他立即抱頭蹲下,哆嗦著開口,“師兄,我錯了。”
蹲著的少年突然就感覺背後寒風陣陣,他不由得抱緊了腦袋,就怕師兄一個失手把他給咔嚓了。雖然師兄此刻打不過自己,但不代表他就不會讓三七來動手。畢竟師兄傷的是背,而不是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