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面,連她自己都不知曉自己在說些什麼,她立即噤了聲,乾脆自我放棄了解釋。
雪榆適時地疑惑出聲:“哥哥,姐姐怎麼了?”
容硯摸了摸他的腦袋,清潤的嗓音緩緩從口中逸出:“雪榆不要學。”
雪榆並聽不懂他的意思,只是懵懵愣愣地點頭。
綏晚的臉頰微赧,愈發覺得丟臉,羞斂片刻她便又開始釋然。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丟臉了,次數多了對她而言似乎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她好像也沒覺著多麼難堪難以承受了。
如此一想,她便坦然地接受著對面投來的打量的目光。雪榆看了會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便兀自琢磨自個兒的去了。
容硯倒是沒追究她提醒之事,只是對她說道:“回京的這段時日你自己先看著那本書,至於抄寫之事你自行斟酌,不必向我呈稟。”
綏晚聞言終於放下心來,幽幽鬆了口氣。
——
時至半月,綏晚一行人終於抵達畢陽城外。
畢陽城外二十里處的山谷內,裴回騎馬行於馬車一側,他彎腰朝著馬車內道:“公主,翻過這處山谷便是畢陽,今晚在城內歇息一晚,明日啟程,大概兩日後便可抵達京都。”
車內傳來女子清緩的應聲:“嗯。”
坐於車轅處趕馬的空青瞧了瞧過於寂靜的四周,他們所在之地正是一處周面環山的谷內,此時鳥聲漸停,谷內都熄了風聲。他漸漸放緩行車速度,銳利的目光於四周來回穿梭。
“主子,這裡不對勁。”
裴回見空青鬆了韁繩,停了馬車,問道:“青護衛,怎麼了?”
“裴大人,你看四周。”
裴回雖常年駐守皇城安全,但皇城一般少有險情,身臨其境總歸沒有常年行走江湖的空青對於危險的直覺敏銳。他也漸漸察覺到周圍的異常,抬手讓周圍的人停了馬,注意四周情形。
馬車內,容硯緩緩睜開雙眸,眸子深處一片旋渦暗涌潮動,讓人看不真切。
“辭之?”綏晚輕聲喚道。
他的面容與尋常並無不同,但方才他睜眼的那一剎那,她分明感覺到了周身漸起的一陣寒氣,雖然那感覺極淡,但她還是察覺到了那稍縱即逝的殺氣。容硯的面容清冷,指尖不輕不緩地扣著馬車的車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