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雪白細膩,眉宇間褪去了白日裡的冷冽凜然,眉目輕緩舒展,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鼻樑高挺之下薄唇輕抿,睡著的容顏安然如畫,平靜祥和。
她的視線落在他淡薄如水的唇上,遽然再也移不開眼,內心霎時有些蠢蠢欲動。她看著他似乎已經熟睡的模樣,身子緩緩前傾。
兩人鼻間方一觸及,就在她距離那片薄唇尚有幾公分之處,只見他睫毛一顫,緩緩睜開了眼。
第19章
容硯甫一睜開眼,他便見著一張近在咫尺的容顏。他面色淡然地看著她,眸子深處既沒有初醒的惺忪混沌,也少了日間的冷漠疏離,眸光清淡,平靜得不起一絲漣漪。
綏晩卻是驀地收了呼吸,她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一人面色平靜淡然,一人緊張倉皇不安。
少頃,綏晩見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賊心不死地延續著之前尚未完成的事情。
她微一前傾便貼上了他的唇畔,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墨眸眨了眨眼睛,卷翹的睫毛在他眼瞼處一掃而過。容硯淺淡的眸光里一片波瀾不驚,瞧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
她微微後仰,兩人貼合的唇瓣一觸即離,她的手緩緩撫上唇瓣,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達成了所想。
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樣,涼涼的,還帶些淺淡的藥香。
她之前並沒有在他右臂上發現任何傷口,可方才那一剎那,她不僅嘗到了藥香甚至還有一絲不甚明顯的血腥味。
原來之前她嗅到的那極淡的血腥味真的不是她的錯覺,不是因為他右臂受了傷,那味道而是來自他的唇間,他是因為受了內傷,所以日裡以及夜間才會這般異於尋常。
綏晩想驗證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她的腦袋才微一前傾,一雙修長的大手倏然橫輒而出抵住了她的額頭。
他以兩指之力將她推開,而後緩緩放下了手,清冷俊逸的臉上有著少許疲憊,繼而闔上了雙眸。
看來他真的受了不輕的內傷,不然以他往日行事根本就不會任由她方才胡來。不過,辭之方才真的有注意到她做了什麼嗎?
綏晩抬起眼偷偷打量,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早已合上了雙眼。莫非是因為他傷得太重,所以方才他睜眼也只不過是對周遭事物的一種警覺,但實際上他的神智還並未清醒?
如此想著,她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手還未觸及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別鬧。”
不同於往日裡的清潤徐徐般的嗓音,此刻他的聲音輕緩柔和而帶著些微啞,勾得她那些小心思焦灼不安又開始蠢蠢欲動。
“聽話,別鬧了,我有些累。”
他鬆開她的手腕,輕輕拍了拍身旁鋪著乾草的地方,道:“夜裡涼,別坐地上。”
綏晩微紅著臉在他指的那塊地方坐下,她轉頭看著他安靜平和的睡顏,小心翼翼地又往他身旁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