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山洞內。
容硯將人抱回山洞後,少女體內的寒毒洶湧澎湃幾欲發作而出,他耗損了大半內力才將那寒毒堪堪壓抑下去,免了之後寒毒引發的不少麻煩。
只是昨間他本就受了不輕的內傷,如今內力損耗過度更是難以支撐,他將人撫著躺好後便也靠於一旁的石壁上失了知覺。
洞內一片悄然清幽,熙熙攘攘的陽光透過洞口映拂到洞內倒於地不省人事的兩人身上,一半光暈一半陰影沉罩,離著不遠緊闔著雙眸的兩人面容也不免多了幾分恬淡素雅之意。
地面躺著的少女嚶嚀一聲,她的手指微動,她緩緩睜開了雙眸。
綏晩初醒的一剎那,腦海中一片空白,待看清四周景象,才終於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因著肚子餓便離了山洞去尋辭之,卻看到辭之似乎坐在寒潭旁療傷,他一臉冰冷地看著她讓她回去,然後……然後她好像便寒症發作不省人事了……
綏晩緩緩從地上坐起,她看著洞內熟悉的景象,疑惑地皺眉,她是怎麼回來的?辭之呢?
她微微側身思忖打量周邊,地面上的手微移,觸著了一旁一個冰冷的物什。她轉頭看向右手邊,手邊是一隻白皙修長指節分明的大手,她順著手的視線上移,便看到倒於一旁緊闔著雙眼面容失了血色的容硯。
“辭之!”
綏晩驚呼出聲,手方一觸及他的兩肩,便見他眉頭皺了皺,他撥下她的手,道:“我無礙。”
容硯緩緩睜開眼,一雙清冷的眸子裡此刻少了幾分焦距,他慢慢看著她道:“方才你體內的寒症險些發作,不要亂跑。”
說著,他緩緩閉上眼睛,道:“我歇息片刻。”
見他聲音微啞難耐,疲憊無力,綏晩也不敢再鬧他,讓他安靜地休息。
她知曉壓制她體內的寒毒得需要用到大量內力,每次師父給她壓制完寒毒都會好長一段時日閉關不出。先前她寒症雖未完全發作,但想要壓制下去也必少不了頗費一番工夫。
她既是懊悔又是自責,他本就提醒過她讓她不要過去,她卻任性地跑去寒潭,引發了體內的寒症。他昨間本就受了內傷臉色不太好看,此刻他的面容比起昨日更又蒼白了幾分。
綏晩靜坐一旁,雙眼滿是擔憂地看著他。她放在心上的男子,她想要保護的人,她不僅護不了他,還讓他總是陷於危機,為了她多次深受重傷。
也許,有些事她真的強求不來。
此次回宮,她便讓父皇撤回他的太傅之職。他不想束縛於此,她便放他離去。既然她不是他心間上的那個人,不管他是否離京,日後與誰鶼鰈情深,似乎和她都沒多大關係了。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