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硯緩緩應了聲。
……
綏晩躡手躡腳地往一旁移了移,見容硯沒有醒來的跡象,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他放於膝蓋上的右手。手方一才碰著,他倏然睜開了雙眸,目光不輕不緩地落在她的臉上。
她一愣,沉默片刻,若無其事地搓了搓雙臂,又故技重施地說道:“今晚怎麼這麼冷。”
她看著他,頗為可憐兮兮道:“辭之,我有點冷。”
容硯淡淡瞥他一眼,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玉瓶遞給她。綏晩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玉瓶,微微磨牙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吃糖。”
他仿佛沒聽到她的話般,慢條斯理地拿開瓶子上的紅色木塞,倒出一顆泛著白色光澤的圓潤糖粒遞給她,淡淡說道:“怎麼?還要我餵你?”
這話語頗有些危險的意味。
綏晩渾然不覺,她垂眸看著他手心裡那顆糖粒,別開頭拒絕:“我不吃。”
話音一落,唇瓣上倏然傳來一陣微涼,他的手一觸即離,手心處的糖粒已被他送入了她的唇間。
綏晩含著那顆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明顯感覺到了此時容硯看她的目光有些危險。雖然那雙墨眸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她就是看到了他眼角微微一閃而過的料峭寒意。
為了不破壞兩人之間的和諧感情,她決定她還是吃下去罷。她緩緩咽下口中的糖,微甜的清香之味霎時在她唇腔間蔓延開來。
她微蹙著眉頭看向容硯,卻見他又早已再次閉上了眼。容硯察覺到她的視線停頓在他身上,微闔著眼問她:“還有什麼事?”
這樣不近人情的辭之一點都不可愛,還是昨間那個冰冷的辭之好,至少她說冷他還會給她暖手,即使他的手比她的更為寒涼,綏晩暗忖。
倏地,她想起一事,問他:“辭之,你可曾查到上次是何人買兇?此次的殺手與之前是否乃同一波殺手?”
他驀然睜開眸子,眸內星雲混沌漩渦暗涌,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眼角一片寒涼,眸內雖無多少情緒,但綏晩此次是真的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氣。
“辭之?”
他一怔,緘默良久,緩緩說道:“不知。”
誒?他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知道的樣子,為何騙她說不知?
她疑惑地在他臉上來回打量,不管她如何掃視,他自一副雲淡風輕全然不受影響。如果不是她方才明顯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氣,這般模樣她還真信了他的不知。
她難道看起來就這麼好騙?
綏晩完全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他的神情實在太難以揣測琢磨。反正她也算了解了,不管如何天崩地裂,他永遠端持著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