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沒有說話。
綏晩打量他片刻,看著他略微僵硬的姿勢,終於恍然大悟地說道:“你是不是腿麻了?”
昨夜她在他懷裡躺了一晚,他整夜都不曾換過姿勢,血液阻流不通,腿不酸麻才是奇怪。
綏晩伸手似乎想替他捏一捏雙腿,容硯抬手便阻止了她,他握著她的手腕,目光在她的手上微微一頓。
綏晩也終於想到了不妥之處,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良久,容硯站起身來,繞過她滿身清華地向前走去。綏晩見此也趕緊跟了上去,道:“誒,辭之,你等等我。”
第24章
景翕帝聽完稟報,合上批註好的奏摺放於一旁,抬頭看向案台下跪著的人。
“若不是公主安然回宮,你這顆腦袋怕是保不住了。”
裴回垂著頭道:“臣自知罪過,特來請罪。”
景翕帝冷哼一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去領一百杖責。”
“是。”
“起來罷。”景翕帝又翻開了一本奏摺,他拿著毫筆的手一頓,問他,“你方才說容硯身邊有很多身手不凡的暗衛?”
裴回仔細描述當日發生的情形,容硯身邊驀地出現大量暗衛,甚至將他是如何走火入魔,而後一人將幾十名殺手盡數屠盡之事也毫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景翕帝垂眸,沉思片刻,說道:“容御醫是宮裡的老御醫了。”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於容硯,即便他身上存在太多疑點,只要他不威懾及江山社稷之事,景翕帝都可以對他睜隻眼閉隻眼。
況且,從容硯進宮的那一刻起,容硯便對景翕帝說過,他不願入朝為官。即便景翕帝後來提出讓他接管御醫院,繼承他祖父的衣缽,他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景翕帝雖不知容硯不願留在京城的緣由,但也絕對看出了他對皇宮的避而不及。
景翕帝當初想方設法都沒有讓他留下,反倒是綏晩胡鬧一陣才讓容硯留在了宮中。若不是當初綏晩的一番胡攪蠻纏,容硯必早已離開了京城之地。
容硯此人,用驚才逸絕一詞形容再恰當不過。景翕帝是個很惜才的人,容硯的身份雖神秘不解,但他的身上卻有太多讓景翕帝欣賞的東西。
從高聳崖壁上跳下去還帶著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且還能護著兩人安然無恙。景翕帝也想知道,他身上究竟還有些什麼秘密。
身手不凡,醫術精湛,才思敏捷,似乎好久都出現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了。他更想知道,這個令他都琢磨不透的清貴男子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景翕帝想起裴回方才說晚晚躺在容硯懷中之事,那丫頭倒是真動了心,就是不知容硯是何想法。即便容硯三番幾次救了晚晚性命,他也不能確定,容硯是起了心思還是因為那太傅頭銜才護著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