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之內,夜色漸濃。
綏晩是被渴醒的,她迷糊著摸了摸床沿,啞著嗓子喚道:“水……”
裡間打盹的書珃聽到聲響趕緊從桌邊倒了杯水走到床邊,她將綏晩半扶起,餵她慢慢地喝下了整杯水。
綏晩緩緩睜開眼,抬手揉了揉腦袋,覺著一陣頭疼欲裂。
“主子?”
綏晩還記得先前她在宴席上偷跑出來喝酒,然後便想到了師父、師兄還有辭之,他們都不在她身邊。她越想越難過,不知不覺便喝多了酒,然後便似乎有些醉了。她隱隱約約記得後來好像有人抱著她,她問書珃:“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皇上,抱著主子您回來的。主子可還難受?屬下去給您端碗醒酒湯過來。”
書珃說完便匆匆離去,不一會兒,她便端了個碗湯過來。
待綏晩喝完醒酒湯,書珃緩緩扶起她,給她後背墊了個枕頭,才道:“丑時才過,離天亮甚早。主子昨夜裡醉了酒,此刻必是難受,多歇息才是。明日裡我會準時叫主子起床,不會誤了請安的時辰。”
綏晩擺擺手,掀了錦被起床,雖然腦袋還有些難受,但她卻是有些睡不著了。
書珃見此趕緊拿了外袍給她披上,綏晩披著外袍走至窗邊。她推開窗子,外頭正飄著微雪,天空掛著一輪明月,明晃晃地打在白茫茫的雪地之間。就如她此刻的心境般,一片清幽寥寂。
她望著窗外無盡蒼茫夜色微微出神。
月中三十日,無日不思君。
她最期盼的便是他的來信,可他走後的這一個月以來,如同人間蒸發,杳無音信,她能做的只是拿著他留下的玉佩睹物思人。
然涼物非卿,怎寄情深。
第33章
景翕帝每日政務十分繁忙,他時常一人在御書房批閱奏摺直至深夜,甚至偶爾忙得連續好幾日徹夜不眠。
自那日醉酒之事過後,景翕帝對於綏晩更為關切。他虧欠她的那些年,他有想過好好彌補,隔個幾日便有些他從各處收集來的小玩意送進清芷殿。即便再忙,他也會抽出一些空閒工夫來清芷殿坐坐。
綏晩也看出了景翕帝突然的轉變,他對她幾乎有求必應,比起往昔更甚。偶爾她得了空,便也去御書房給他送些參湯,儘管去了多回他仍覺著驚喜,每每受寵若驚。
綏晩卻是覺著有些心酸,他覺得虧欠了她良多,她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