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緩轉身,白青正想向他稟告方才玄老傳來的消息,他才一揚唇:“少主……”
他只聽得一聲欣悅的女聲驀地在耳邊響起,然後,少年眼睜睜地看著一名粉衣少女毫無徵兆地就撞進了蘭雪辭懷中。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不知從哪冒出的少女還緊緊摟著他家少主的腰。
他都不敢再去看蘭雪辭的臉色,雖然蘭雪辭此時戴著面具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少年趕緊收緊了衣袍,他覺著這周邊氣溫似乎又降了不少。他在心裡默念兩聲,不著痕跡地離著蘭雪辭退了兩步遠。
“辭之。”
少女欣喜地抬起頭,當看清頭頂那張冰冷冷的白玉面具之時,笑容瞬間就僵硬在了臉上。在她後頭趕來的書珃也微微咳嗽了幾聲,她就說眼前的這人肯定不是容硯,可她根本來不及制止就看見綏晚飛奔進了人家懷裡。
後頭的攤主早在蘭雪辭二人轉身之際就迅速收拾了攤位,捲鋪蓋走人了,今日恐怕不宜擺攤出行,他還是早早回去得好。
“可以鬆手了?”蘭雪辭淡淡說道。
氣氛霎時有種難言的尷尬。
綏晚待看清他不是容硯之後,立即鬆開了手,瞬間離他後退了好幾步遠。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蘭少主,我認錯人了。”
書珃和白青也是詫異兩人竟然相識,書珃是因為當初並沒有隨綏晚進谷,所以不曾見過蘭雪辭。而白青則是他正好被蘭雪辭遣離了谷,所以並不認識綏晚。
綏晚卻是有些懊悔,她竟然認錯了人。雖然站得遠了兩人身影看起來確實有些相像,但兩人氣質委實相差甚遠。容硯清冷淡然,蘭雪辭涼薄冰寒,甚至幾丈開外就可以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寒冷氣息。都怨她看到和容硯相像之人就沒想那麼多,便不管不顧地衝進了別人懷裡。
其實在她看到他身上穿著的雪錦之時,她便應當想到他不會是容硯。因為容硯從來沒穿過這種雪錦,而她只在兩人身上見過這種料子,一人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白衣女子,還有一人便是在隱谷見過的蘭雪辭。
綏晚頓時也有些失落,微微低下了頭。蘭雪辭顯然也看出來她在找人,難得好心地問她:“姑娘想找誰?”
沒錯,是難得的好心。就連白青也覺得他家少主突然就有了些人情味,以蘭雪辭往日行徑若想要從他嘴裡聽到這番話,除非太陽西起東落,否則那只可能是在夢裡。
倘若忽略他言語中冷冰冰不夾任何感情的語氣,倒還真像是一個滿懷善意的好人。
雖然白青覺著他家少主“溫柔”了不少,但並不表示別人也是如此認為。書珃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都充斥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子,微微扯了扯唇,雖然這話是一番好意,但是這語氣怎麼也聽不出其中的關切之意。
她甚至想起了容硯的好,雖然容公子拒絕她家主子時也是各種不留情面,但除開此事不談也只是性子清冷了些,脾氣還較為“溫和”。而眼前這個散著無盡寒氣的男子,一看就是個不太好相處的。她甚至也有些懊惱,這樣完全不同的兩人,那一刻她是怎麼就覺得他是容硯的。
綏晚殊不知身旁的書珃竟已想了這麼多,她只感到心中甚是失落,聽到蘭雪辭的話搖了搖頭:“不必了,多謝蘭少主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