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整個身子都在抖。
終於,她再也受不住這樣的場面,掩著唇大步跑了出去。
……
容硯面無表情地將公孫靈放在輪椅上,一旁站著的掌柜笑呵呵地道:“公子和令夫人真是鶼鰈情深。”
公孫靈微紅著臉解釋:“掌柜的,我和容大哥並不是您認為的那等關係。”
掌柜也只當她小姑娘麵皮薄不好意思,笑了笑沒有說話。
容硯先前還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此刻一聽他說到二人的關係,立即皺緊了眉。他正想開口解釋,身後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遠,微微側身便見著人已然匆匆消失在店鋪之外。
掌柜聞聲看去,奇怪地道:“咦!這小姑娘何時進來的,怎麼又跑了?”
容硯愣怔片刻,那張面容依然清冷尋常,只是那向來波瀾不驚的墨眸里竟起了一絲微漾波瀾。他看著的方向正對著公孫靈,如果不是公孫靈眼睛看不見,否則當時她定然可以將他神色的變化收入眼底。
向來處事不驚面無表情的容硯有一日臉上竟也會出現一種叫做茫然的神情,是的,他眸中方才划過的那絲異樣就是茫然無措,他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容大哥?”
公孫靈的聲音終於緩緩拉回了他的思緒,雲袖之下攏著的手指微曲。他緩緩垂下眸,再抬眼之時眸中一片清冷淡然,情緒盡數被他斂得個乾淨。
他低頭看了眼公孫靈的腿,皺著眉道:“先回府,我看看你的情況。”
公孫靈本來還想問他方才跑出去的那個姑娘怎麼了,他要不要去看一看是怎麼回事,聽到他這麼說也只得點了點頭:“好。”
因為幼時一場意外,公孫靈自此落下腿疾和眼疾的毛病,從此她無法直立行走完全靠輪椅代步,眼睛也更是由於那場意外失了明。
通過容硯這段時日的治療,她的眼睛也漸漸能感知到一些物影,而兩腿也開始恢復一些知覺,這幾日更是能夠撐著站個好一會兒,甚至狀況好時還能走上個幾步。
今日原本是公孫夫人要來鋪子裡取她前些時日定做的首飾,但公孫靈聽聞此事,想到這段時日她的腿有了不少起色,便央求著自家母親讓自己來替她取這些物什。
公孫靈自從身子壞了之後,除了有時會來荊州看望年邁的外祖父,便已經很多年沒出過府邸。而外祖父心疼她身子不好,也囑咐她不要常來,她來荊州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每回都是臥在馬車裡。所以,她從來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她是很想親自去感受一下外頭的世界,而公孫夫人向來心疼她,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想著還有容硯在她身邊照看便也同意了。
容硯此番本來就只是為了醫治她身上的舊疾,如果她真的出了何事,便意味著他之前所做的功夫盡廢,因此便也答應同她走這一趟。
除了那個趕馬的小廝,兩人出來並沒有帶其他的小廝丫頭。容硯是不可能去抱公孫靈下馬車的,先前也是空青和另一名暗衛將人和輪椅一同抱下了馬車,然後將人推到了店鋪內才隱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