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靈愣了愣,沾著濕氣的眼眸疑惑地眨了眨,尚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雲菡卻是看懂了,她從架子上取了帕子,輕輕走到床邊笑著道:“奴婢給小姐將頭髮擦乾了罷。”
聞言,公孫靈這才看向自己還沾著水珠的墨發。因為昨日才拆了眼上纏了好些時日的布帛,如今她的眼睛已基本上能看清物什,所以她很清晰地看見自己肩頭的衣衫早已微微凝著濕意。
雲菡一邊給她擦頭髮一邊道:“澧蘭阮芷,君子禮而勿視,這用來形容容公子最是恰當不過了。”
誰說不是呢?公孫靈心中暗忖。
說得好聽些是為了顧全她的閨譽,實際上就是為了避嫌,不想和自己扯上任何關係,只要有一點點讓別人誤會的苗頭他便會徹底將它扼殺。
他在孟府的這段時日,除了每日會過來按時給她治療針灸,其他時候絕不會再和她有過多接觸。他住的那處廂房,甚至都只余了幾個必要的使喚下人。
何止是知禮守節,完全就是潔身自好。對於不該接觸的人絕不會過多接觸,那些原本在廂房內伺候的丫鬟也被他遣了出來,因為他不需要她們的伺候。
她所知曉的那些人里,她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男子,清冷自持且淡然幽若,而且他還醫好了她多年的頑疾。所以,她最初多多少少也會對他有些少女心思。
她也會羞赧,會臉紅,會不好意思。
可這個人仿佛對她的愛慕視而不見,以前是如何一直便是如何,該保持距離時便保持著遠遠的距離,更惶談還有著其他旖旎心思。
他對她從未有過半分心思,之所以來孟府僅僅只是為了醫好她的舊疾,只是為了得到外祖父手中的那株藥而已。
公孫靈的墨發擦乾之後,容硯這才重新回到屋內。不過,他進來時眼上已然覆了一層白綾。
公孫靈見他如此,這回終於知曉他是真的想要避嫌了,不然他也不會用白綾遮住雙眼,以免他進來又看到什麼他不該看的東西。哪怕只是她半濕的頭髮,甚至衣服濕了一處,他都覺著那是他視線應該避開之處。
容硯雖然被白綾遮擋了視線,但他的感官很好,所以準確無誤地走到了床邊。
每回他針灸之時,屋內都會留著不少丫鬟,以免讓人說了閒話。不過,容硯向來不喜歡那些脂粉氣離自己太近,因此除了近身丫鬟雲菡,其他人都離著床榻處隔了不少距離。
雲菡熟稔地捲起公孫靈的褲腿,露出兩條白皙削瘦的小腿。公孫靈攥緊了錦被,臉上漸起幾絲羞澀的赧意。即便針灸了很多回,即便知曉他看不見,她也會仍然覺得不好意思。
除了容硯最初檢查她雙腿情形時,他有隔著帕子捏過她雙腿上的幾處地方,而那時竟也是閉著雙眼完成的。後來他每回給她針灸時都是雙眼覆著白綾,施針時也是離著她腿間的肌膚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