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怎麼說,她難道要說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隨手翻了幾下,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認真在看。
須臾,蘭雪辭終於從書中抬起了頭,他緩緩合上書,將手中的《百草著》放至了一旁。清冷的目光落在少女忐忑不安的臉上,他淡淡道:“說吧,想做什麼?”
今夜屋內並沒有燃安神香,因此綏晩的頭腦十分清醒。她還想著裝睡能不能混過去,但看著他微寒的眼神,想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於是,她也不再想著遮遮掩掩,微紅著臉,硬著脖子十分坦蕩地說道:“我想住在此屋。”
聞言,蘭雪辭微微蹙眉,正想說她自己不是有住的地方怎麼又想著要住他屋了。
她又道:“蘭師兄,你不用搬走的,我留下來即可。”
蘭雪辭也不是個愚笨之人,從她的這番言辭再加上先前的種種行為大抵猜到了她要做什麼,但他又不能像對待自己的下屬那般對她教訓打罰。
畢竟還是個未曾及笄的小姑娘,最多只能語重心長地同她講道理,總不能隨隨便便地就把人給弄哭了,他向來沒有哄人的習慣,既不會哄也沒打算哄。
大抵是因為以前生活在堯谷的緣故,游無望向來過得隨意,所以小姑娘也沒那麼多講究。但即便是年紀尚幼,也不得太過嬌縱,他還是得和她說清這男女需得有別之事。
他還沒開口,便聽得她繼續道:“蘭師兄,我想和你住同一屋。”
少女目光如炬地看著他。
蘭雪辭頓時就冷了臉,綏晩仿佛沒看到他難看的臉色一般,萬分強調道:“不是同一屋檐下分榻而眠的那種,是睡在同一張榻上哦!”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床榻,舔了舔下唇,她覬覦這張床已經好久了,但到底還是秉持著姑娘家的矜持。
“胡鬧!”蘭雪辭當即不悅地喝道。
“我才沒有胡鬧。”她仿佛想起什麼似的,舊事重提,“上回在荊州你和我也在榻上同眠了一晚,為了公平起見,你睡了我一次,我自然也要睡你一回。”
唔……上次好像是她主動逼迫他來著。
於是,她立即改口道:“是我睡了你,那我讓你睡回來好了。”
“宮綏晩!”
蘭雪辭的臉色都可以沉得出水來,她依然恍若不覺,反而一根一根地掰起了手指頭算道:“我記得你好像還欠我些什麼……嗯……我想起來了,去年在山洞之時我親了你,你自然也得禮尚往來親我一回,你一直都欠我一次……欸,不對,是兩次。”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她頓了頓,腦中里突然響起“你應親我兩次,算了,留到下次吧”的熟悉聲音,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不管了,反正這話她說得也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