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心情遠沒有表面上的如此平靜。尤其是聽著“咯吱咯吱”的聲音不斷地在自己耳側響起,她的心也不由得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心亂如麻。
書珃也知曉她此時心情不大好,只能亦步亦趨地在她身後跟著,不敢上前打擾。
從早到晩,綏晩無時無刻都不在盼著能看到他,可直到自己一點點地心灰意冷,她也依然沒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他沒能遵守他的承諾,他沒有回來。
綏晩越想越煩,心思不免有些恍惚,因此也沒留意腳下之處。一不留神,腳下便踩了個空。
書珃立即小跑上前,綏晩正想借她的力站起來,於是微微動了動腳,突然吃痛地“嘶”了一聲,她又跌坐了回去。
“主子。”書珃立即緊張地看去。
她懊惱地道:“好像扭到腳了。”
書珃聞言看了看她的腳踝,她苦著臉大聲叫喚:“書珃,痛痛痛……”
少女眸中帶淚,因為痛苦一張小臉都皺到了一起。
“屬下即刻便背您去御醫院,主子可還能起身?”
綏晩搖頭,“這裡離御醫院還有一段距離,你帶上我肯定要費好長工夫。你一個人去吧,以你的身手來回莫約也才兩盞茶的工夫,我在此地等你。”
書珃立即不贊同地道:“那如何能行?此處天寒地凍,主子身邊又沒有人照拂,屬下怎能放心留下主子獨自在此。”
綏晩看了看四周,指了指不遠處的假山,道:“山石能遮擋一部分風寒,你把我扶過去,我在那裡頭等你。”
綏晩見她猶猶豫豫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可憐兮兮地道:“書珃,你再不動作,我即便不痛死也得在這裡凍死了。”
“那好吧。”
書珃想了想,只得應了下來,然後扶起她背至背上,一步一頓地將她背到了假山後,繼而挑了塊乾淨的石頭,將她放了下來。
雖然假山中少了些許風寒,但畢竟比不得屋裡頭,書珃擔心她會受寒,於是又將自己的斗篷解下裹到了她身上,走前仍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主子,您別亂走,千萬在此等我回來。”
直到綏晩點頭,她才迅速地抽身離去。
綏晩百無聊賴地坐了一會兒,本想彎腰下去瞧一瞧自己的腳到底如何了,餘光倏地瞥到假山後頭的陰影,視線驀地一凝。
因為書珃先前擔心裡頭會有積水便沒往假山深處而去,兩人只停在外頭的一處遮風口,是以兩人也沒察覺到假山里到底有沒有人。
綏晩疑惑地皺起眉,問道:“有人嗎?”
假山內空曠的聲音不停迴蕩,始終無人回應。
綏晩抱著斗篷緩緩起身,咬著牙單腳向前跳了幾步,山石拐角處的地面上,女子的繡鞋緩緩映入眼帘。
“誰在那裡?”
綏晩壓著心中的驚異,倏地向前跳了兩步,假山裡頭的景象終於一覽無餘,而待她看清地面上躺著的人時,不由得驚得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