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家師兄如今為了一個女子把自己弄到如今這般田地,竹瀝不免就更來氣了,最氣的還是自家師兄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即使他沒見到容硯的真實情況,他都能猜得到境況必不會太好。否則,也不會讓他來跑這一趟徐州了。
少年幽怨的小眼神讓白衣勾了勾嘴角,她朝著他招了招手,少年立即小跑到她跟前,一張小臉蛋很是委屈。少年微微彎腰,白衣便撫上了他的腦袋,輕聲道:“摸摸頭,不哭。”
竹瀝很是受用她這一招,分外溫順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本還想著在虞姐姐這裡待上一段時日,如今無宿花的花期快到了,看來是不能久留了。”竹瀝十分委屈地說道。
“雪山離這裡並不算遠,多待些時日也是無妨的。”
白衣拍了拍他的腦袋,緩緩收回了手。雙腿微微一動,便從椅子扶手上落了下來。白衣起身站定,抖了抖衣袍,道:“想來你師兄也是知曉此地離雪山近,才讓你去走這一遭的。”
酒罈微抬,酒還未入喉,手中倏然一空,酒罈便被人奪了去。
竹瀝將酒罈拿著遠離了她些許,不贊同地道:“虞姐姐,你少喝些。酒入愁腸愁更愁,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明白才是,怎麼如今倒愈發看不開了。師兄釀的沉香醉也就罷了,酒多傷身,雖不說讓你戒了,但這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還是少碰些為妙。”
白衣看了眼已經空了的手掌,頓了一頓。她緩緩收回手,將手負於背後,袖袍下的指尖微蜷,嘆了口氣道:“你說得有理,以前就已看明白的東西,如今反倒是琢磨不透了。”
她失笑地搖了搖頭。
竹瀝問她:“這些時日我見你的酒癮愈發嚴重,今日都已經是第三壇了,虞姐姐最近可是遇上了什麼煩心事?”
說著,他便將酒罈放到了離她稍遠的桌子上。
話音一落,白衣的神情有著片刻的恍惚,喃喃道:“是呀,人怎麼會有煩心事呢?”
竹瀝還是頭一回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他眼中肆意瀟灑的虞姐姐不該是這樣的。
“大概每個人都躲不過這一遭吧。”白衣半垂著看了自己的腰間一眼,略頓一瞬便收回了視線,感嘆道,“那裡……”
她頓了頓,似乎是很不想提及。
竹瀝頓時領悟到她話中的重要信息,驚訝道:“虞姐姐,你要去哪裡?”
白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因為那是一個她再也不想踏入的地方。
竹瀝看懂了她臉上的神色,道:“虞姐姐,你不想去那裡,對嗎?我不喜歡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目中的虞姐姐應該每日都過得恣意肆然。看到你不開心,我也好生難過。不要難為自己,既然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