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書珃替她撥開珠簾,綏晩微微低頭走過,還不忘回頭問道:“前一陣子不是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前些日子連續陰雨連綿,天氣濕冷,後面好不容易回暖幾日,近日來又是一場風雨一場寒,春寒交替,冷熱更換,一來二去,娘娘身子受不住,自然也就病了。”
話音未落,綏晩正好走到前殿的主座處,她順勢便於此處緩緩落座。
忍冬朝外打了個手勢,不過須臾,便有宮女端了茶水出來,綏晩正好微微抬眸,在宮女手中的那盞茶上停頓了一瞬。
忍冬吩咐的茶……嗯……讓她有點不太敢喝。
雖說忍冬表面上看起來對母妃似乎沒有什麼傷害之意,但不表示她對自己就沒有任何異心了。
綏晩可還記得連霜查到的事,如今朝雨確認為忍冬所殺無疑,至於忍冬為何要殺了朝雨,不知道到底是朝雨知道了什麼使得忍冬殺人滅口,還是兩人結了仇怨,至今也沒個方向。
而忍冬為何要將朝雨的死嫁禍給她,綏晩到現在也沒梳理得明白,畢竟,兩人真的無仇無怨,忍冬將此事嫁禍給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想到這一點,綏晩甚至都有理由懷疑之前的殺手與忍冬脫不開干係,可那些殺手招招致命,似乎又與忍冬的行事作風相悖,也不太像。
等等,殺手……那些殺手為何要殺她?她從未與人結怨,明明忍冬與她之間也無干係,為什麼要想方設法地栽贓嫁禍她?還有,昨日宮外的那批黑衣人如果不是想取她性命到底那一出意欲何為?與之前那些殺手又有何聯繫?
宮外那批行事很是奇怪的黑衣人……綏晩突然意識到什麼,目光稍稍頓了幾頓,突然,她的視線中緩緩出現一雙手,正欲去取宮女托盤中的杯盞。
綏晩的視線一凝,突然就捂著唇猛地咳嗽了幾聲,彎著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而後視線中的那雙手便迅速縮了回去。
書珃本是想接過宮女手中的茶,一聽見綏晩的咳嗽聲,便驚得立即收回了手,焦急地跑到綏晩妸身側,不斷地順撫著她的背脊。
書珃擔憂地看著她:“主子,您沒事吧?”
待咳嗽聲停,綏晩躬著腰緩了一會兒,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只見她因為咳嗽而顯得臉色微哄,眸中溢著些許水色,她擺了擺手低聲道:“我沒事。”
綏晩突然不適,這是眾人始料未及的,茶盞也因書珃的收回手而繼續擱在了宮女手中,眼見著綏晩妸看起來好了些許,一旁的忍冬便端起了托盤中的茶盞,雙手遞到了綏晩跟前:“公主。”
綏晩一直都在默不作聲地注意著忍冬的動作,目光漫不經心地瞥過她的左手,在她的肩膀處頓了一下,而後又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書珃接過忍冬手中的茶水,輕輕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拂著杯蓋,不緊不慢地看著杯口處的白霧緩緩升騰,調配著合適的水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