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人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那一刻,他好像就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全身覆著薄冰,幾乎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脆弱得隨時都要喪生的那個嬰兒。
這一次,他以為又要失去她了。
幸好御醫說,人只是昏迷了過去,並無大礙。
他這才放下心來,反覆確認她確實沒有大礙,將她交給書珃好生照料,自己則去了火勢險要處。
畢竟,還有人沒有救出來,他不能放任不管。
然而,沒多久就傳來了這邊她想要進去救人的消息,景翕帝立刻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就怕她真的想不開。
綏晩見到他,雙手不自覺地就攥緊了他的衣袍,喃喃自語:“怎麼會起火呢?”
“婉婉,你說什麼?”景翕帝一時沒聽清。
綏晩終於回過神來,死死地拽著他的手臂道:“父皇,母妃還在裡面,你快去救她,快啊!”
她就仿佛入了魔般,眼睛紅透,源源不斷的淚水從她臉上滾落了下來。
景翕帝的心情此刻也很是沉重,沉默著將她的腦袋壓入自己懷中,良久,低聲嘆了口氣,“婉婉……”
“父皇……”懷中的少女低低抽噎,“我是不是再也沒有母妃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消逝,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景翕帝看著眼前燃燒著的熊熊大火,最終只是輕緩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良久,懷中的人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啞著聲音道:“辭之呢?”
她記得他沒有和她一起進去,那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了吧。
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見他,她從未有哪一刻有過如此想要見到一個人的強烈心情。
她突然很後悔,後悔沒有好好珍惜以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時日,後悔兩人好不容易的獨處時光卻沒能將她的心意告訴他。
其實這些日子,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他,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她喜歡的一直都是他。
從來都是。
可是以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啊,他再也不會成為她一人的辭之了。
他終於還是不屬於她了。
“父皇……”
綏晩終於忍不住在景翕帝的懷裡崩潰大哭。
她沒注意到的是,從她說起容硯之時,景翕帝的臉上便顯出一種略微的不自然來,就連一旁書珃的神情也是僵硬了些許。
如果她當時尚有理智可存,以她平日的聰慧便會覺著奇怪,為何先前同景翕帝在一處的容楚不在此,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沒道理他獨自一人就出了宮,更何況,容硯還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