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晩向來知道蛇要打七寸，她微微傾了傾身，在楚雲嫵耳側輕輕回擊，低聲吐息道：“那你又覺得，這份新鮮感能保持多久？你只不過是我母妃的替身而已，不是嗎？”
楚雲嫵果然變了臉色，只不過須臾，她便極好地斂了神情，柔聲笑道：“那我們……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
楚雲嫵神情一收，臉上依然是那副溫婉模樣，仿佛方才完全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輕輕笑道：“那妾身先行告退，公主慢走。”
話落，她便輕巧離去。
綏晩嘴角的笑意卻是慢慢冷固了下來，臉上早已布著一層寒霜。
先前兩人隔得很近，兩人的對話周圍並沒有人聽到，都只當兩人只是在溫聲低語而已，也就書珃這個身懷內力的人聽得真切。
書珃雖然對楚雲嫵說不上喜歡與討厭，但也沒想過她會是這樣一個人，看了看綏晩，道：“主子……”
欲言又止。
綏晩眯了眯眸子，突然她冷笑一聲，冷然地勾了勾唇，低聲道：“那就走著瞧！”
晚間用膳之時，綏晩完全沒向景翕帝提過此事，就連翌日，兩人同在一張桌上用膳，兩人也相處得良好，仿佛先前的冷嘲熱諷只是錯覺一般。
可實際上兩人之間早就暗潮洶湧，無論兩人私下裡多麼不對付，當著景翕帝的面卻始終維持著一種和善關係。
楚雲嫵依然是那個溫柔體貼的女子，而綏晩依然是那個不會多言的乖巧女兒。
甚至於，兩人在私下裡斗得越狠，綏晩便在景翕帝面前越是乖巧，她越是乖巧懂事，景翕帝便越是愧疚不安，越覺得是因為她母妃的事她才會突然如此，總覺得虧待了她，所以便想著百般補償，待她越好。
而楚雲嫵每每見了都氣得要死，可她還不能說，因為景翕帝喜歡的是她體貼懂事的樣子，表面上她得寬容大度。
可實際上，楚雲嫵便不由得更恨綏晩了，如若不是因為景翕帝還在此，她早就想剜了綏晩那雙得意的雙眼。
甚至於這種恨已經深入心底，到了一種不可不拔的地步。
只要一離開景翕帝的眼線，楚雲嫵看綏晩的眼光便是淬著毒的，雖然不明顯，可綏晩不會錯過那股陰狠。
她知道，兩人表面上的和平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在某一日景翕帝又賞了綏晩不少好處之後，兩人在御花園狹路相逢，楚雲嫵便徹底揭下了這層面具。
兩人身邊跟著的宮人都被打發遠了，只留下兩人以及其貼身宮女。
楚雲嫵的臉上笑意徹底維持不住，聲音陰狠地指著她罵道：“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失了寵的公主。”
綏晩臉上的笑意不減，幽幽回道：“是啊，我這個失了寵的公主都比你這個受寵的妃子受寵，嘖嘖，看來父皇還真的不怎麼喜歡你呢。”
“你……”楚雲嫵的面容氣得有些扭曲，一雙眸子如同淬了毒般死死瞪著她，“就和你那個不知死活的娘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