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意思了,中了毒卻沒毒發,文惜雲的眼中浮現些許興味,她道:“莫不是容公子用內力壓制住了毒?”
這倒也說得過去,若不是動用不了內力,這人估計早就動了手,哪裡還會聽她說這一番閒話,畢竟這裡可沒有人的身手能比得過他。
可還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即便是用內力牽制也斷然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突然想到什麼,她道:“元一針法?”
聞言,容硯面色淡淡,神情依然沒有半分鬆動。
“唔……這倒是說得通了,沒想到容公子醫術精湛至此,竟還懂如此古老而又複雜的針法。”
文惜雲嘖嘖兩聲,眼中倏地划過一絲精光,頓了頓才道,“只是不知容公子在體內埋了多少銀針才壓制住了這毒性,十六?三十二?四十八?還是……六十四?”
這數十針並數埋於體內,就如同從身上撕裂開無數道密密麻麻的口子,還不斷地在滲著血,其中痛意皆非常人所能忍。
而且針數越多,口子便越大,噬骨鑽心,尋常人可能早就痛得呼吸顫縮,可眼前此人就好像沒事一般,甚至身形姿態都與尋常人完全無異。
文惜雲好像突然就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就非他不可了。
呵……
文惜雲斂了斂眸,道:“和容公子做個交易。”
容硯微一抬眸。
“容公子幫我解決掉外面那些人,相信以容公子的能力這對你而言根本不是問題。”文惜雲指了指一旁的綏晩,“然後我將婉婉還給你。”
容硯的臉色冷了冷。
文惜雲往背後的椅背靠了靠,一副悠閒姿態,她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眼皮:“容公子不會以為今日憑自己一己之力就能帶走這兩人?且不說能不能帶走一事,就說容公子你到如今難道還能獨善其身嗎?”
容硯一怔。
他一生自詡坦蕩,向來不喜摻入江湖間的是非紛擾,然他本早已身陷風雲,不得脫離,是以多年來為安求一個清靜之所,盡隱而居之。
雖身處江湖,卻又隱於江湖,不曾入世。
若說江湖他是避無可免,但這朝堂宮廷間的風雲紛爭他向來敬而遠之。血雨腥風,權謀詭譎,若非得以,他一生都不會踏入此地。
平生不願入局,卻終陷囹圄。
是啊,到如今他又哪能獨善其身,曾幾何矣,他早就已經成了這局中之人。
容硯淡淡掃過四周,目光在她手上的火摺子處一掠而過,最後在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少女身上頓了頓,他微微抬起眼皮,然後一個木瓶便被扔了過來,文惜雲道:“作為交換,這是解藥。”
沉吟片刻,容硯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扔了過去,淡聲道:“一盞茶的工夫,他們不會有任何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