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嗯?”
白衣半臥在榻間,微仰著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往嘴裡扔著花生米,趁著這嚼完的空檔終於分了點餘光給窗邊的男子,然而只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她道:“不放心什麼?”
雖如此說著,手卻是毫不停歇地伸向了手邊的盤子,右手一划,卻突然摸了個空。
嗯?怎麼沒有?
白衣微微撇頭瞟了一旁一眼,盤中空空如也,原來方才已經是最後一顆了。
她當即跳下榻來,連微亂的衣袍也懶得整理了,隨手拍了拍兩手的碎屑,便拿起了案几上的空盤子,緊接著就大步走到了桌邊,隨手將空盤擱至桌上,便準備伸手去取桌上的另一小碟花生米。
然而,手才伸至一半,她頓了頓,便生生在空中折了個彎,然後又將手給收了回來。
算了,其實這花生米也沒什麼好吃的。
她乾脆在桌旁直接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誰知才喝了一口便蹙起了眉頭。
她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水,沒什麼問題啊,怎麼就這麼難喝,她只得又將杯子給放了回去。
這人為了不讓她喝酒,每日裡各種花樣的小吃糕點給她輪著換口味,可她又不嗜甜,也就這花生米還能入口,於是這人便一餐不落地又是花生米又是茶水的。
天知道她吃花生米只是因為這還算是道下酒菜,這隻有下酒菜沒有酒算怎麼回事,再說了,這茶哪有酒好喝。
白衣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漫不經心地玩了會兒壺蓋,覺得太無聊了便又將壺蓋放好,這時她終於想起什麼似的,認命地往嘴裡送了顆花生米,道:“有什麼不放心的,那裡是皇家寺院,有皇家護衛鎮守,何況,容硯也在那,最不濟,你也可以搬到那裡住個幾日,親自保護她便是。”
說到此,白衣的眼眸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這樣他就管不著她了,那她就可以趁機去喝個小酒聽個小曲……不,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不然她整日裡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什麼事也做不了,何況,她還得要去那裡取回自己的東西,他跟著她算怎麼回事。
澹臺晉還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十分礙事的拖油瓶。
“玥曌古訓,齋戒之日兩人最好不得見面。”
“你還信這個。”白衣輕嗤一聲,心裡卻是已經開始盤算著溜跑的路線了。
澹臺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人留下來的訓誡,總歸是有些道理的。”
澹臺晉轉了個身,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還以為她又嘴饞想著去喝酒了,道:“給我把你那又打算偷偷去買酒的心思放回去,姑娘家家的整日裡抱著個酒罈像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