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寺院早已沒了什麼人在外走動,淡淡的清輝灑落在鋪滿樹葉的曲腸小道上,周圍靜悄悄的。
綏晩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只是那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四周變得越來越靜,漸漸地,她停下了腳步。
她望著眼前這座寬敞的院子,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竟走到了這裡。
院內一片黑暗,透過半開的院門朝里看去,只有輕薄的月色穿過棱格窗子照進了屋內,而屋內並沒有掌燈。
屋內的人已經睡了麼?
——
啪地一聲,一個青色瓷瓶便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竹瀝猶不解氣,右臂往桌間一掃,另一個瓷盞便也在地面猛地碎裂開來。
白青看著屋內暴躁的少年,趕緊上前一把抱住他的雙臂,以免屋內的其他物品再遭他的毒害。
竹瀝被他勒住雙臂,直接氣得一腳就踢翻了腳邊的凳子。
良久,他紅著眼哽咽道:“枉我學了多年醫術,可事到關頭,師兄一個人在裡面受盡折磨,我卻一點也幫不了他。”
話音一落,屋內的幾個人都沒再吭聲。
竹瀝只要一想到方才容硯毒發時冷汗淋漓咬牙顫抖的樣子,他便幾欲落下淚來。
“不行,我不能看他這樣子,他身上還有傷,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撐不住的,我得救他。”竹瀝一把抹點眼角的淚,猛地掙脫開白青的禁錮,便欲朝外走去。
“阿瀝,你去哪?”
“我去找人救他。”
白青上前拽住他,“你瘋了!”
“我是瘋了!”竹瀝一把甩開他的手,指著那冰室的方向道,“你沒看到師兄方才有多痛苦嗎?你以為他還能撐多久?再這麼下去,他真的會死的,他會死的啊。”
竹瀝忍不住大吼。
“可少主他……”
“我才不管那些,如今沒有解藥,就只有這一個法子,我只是想讓他活著。”
“少主他……不會碰的。”白青晦澀地道。
“他如今虛弱得緊,他會的。”
“阿瀝,你要做什麼?你別做傻事。”白青趕緊攔住他,“你要真找了一個女子過來,少主他會恨你的。”
竹瀝仰頭看他,眼裡一片水光,道:“我不在乎他恨不恨我,只要他活著,別說是一個女子,哪怕他日後毒發一次,需要這天下間的所有女子,我也會給他一一找來,我就只要他活著。”
“可少主在乎啊!他的心裡就那麼一個人,你要真這麼做了,你讓他怎麼辦?他會生不如死的啊。”白青拽住他的手,哀求道,“阿瀝,我們就不能想想其他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