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不喜歡湯湯水水,周鶴知道她是饞肉了。彎腰從柜子里拿了個小碗出來,盛了個雞腿給她。
唐雨杺把碗接了過去,周鶴正要給她拿筷子,她已經徒手抓起了雞腿,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
周鶴拿筷的手一頓,看著她大口啃雞腿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勾起笑意。
「好吃嗎?」周鶴問。
唐雨杺把嘴裡嚼碎的雞肉咽了下去,意猶未盡地咂了一下嘴,客觀評價道:「有點柴,味兒還有點淡。」
周鶴點了點頭,抿唇默了片刻,補充說明:「這隻雞是我燉的。」
唐雨杺剛要張嘴咬雞腿,一聽他這麼說,肉也顧不上啃了,立馬改口:「我就喜歡吃柴的,越嚼越香。而且這燉肉吧,就該味淡些,鹽多了對身體不好。」
雙標得非常明顯。
周鶴低下視線,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拿起她之前喝過的杯子,喝掉剩下的半杯水。
「最近不要單獨出門,要是落了單,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周鶴提醒道。
「嗯?」正埋頭啃雞腿的唐雨杺抬起眼,滿臉不解地看著他。
周鶴低著頭把玩手裡的空杯子,繼續說道:「我小叔說,這附近已經出現了三位女性受害人,都是落單被尾隨遇襲。其中一例已確認死亡,行兇的那位還沒抓到。」
這個案子不屬於周康負責,他只聽了些風聲。
受害人之間有一個共同點,在遇襲的前一天,脖子裡都會莫名多出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十字形切口。
據受害人所述,這樣的傷口成形,已經完全記不清具體細節了。都是在人群中感覺脖子裡像是被蟲子咬了一下,摸到痛處的時候已經破口流血。
是預警,也是行兇者的專屬「簽名」。
那位在享受狩獵的快感。
這是種癮,目前還只是嘗了點腥味,他絕不會輕易收手。
「行兇?難道是……搶劫?」唐雨杺驚惶猜測道。
周鶴低著眼,神色沉靜。兩指捏住杯沿輕輕一挑,手裡的空杯子囫圇轉了個圈。
「性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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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鶴提到的那件事他沒有細說,唐雨杺也沒有追問。僅他輕飄飄吐出的那三個字,就已經能輕易在她的心上砸下一個不淺的坑。
對一個無辜女性而言,那三個字的背後代表著什麼?
絕望?創傷?屈辱?
還是……會有一些局外人難以理解的其他情緒?
唐雨杺入睡前腦子裡一直在迴蕩著周鶴跟她說的那三個字,睡得很不安穩。夢境又雜又亂,像是刑偵片裡支離破碎的追蹤鏡頭生硬拼湊出的畫面。
有一團黑影一直對她緊追不捨,把她生生逼進死角。黑影化成了一隻黑手,伸向了她。她驚聲尖叫著「阿鶴救我」,可她的阿鶴始終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