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牽著巨型犬從亭前路過,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大呼小叫地在追智商感人的撒手沒。
唐雨杺往喧鬧處看了一眼,笑了笑。兩手抱著裝有熱水的保溫杯蓋,歪過臉看周鶴細細咀嚼飯糰,問他:「好吃嗎?」
周鶴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點頭,說:「好吃。」
溫熱的水滑進口中,唐雨杺抿了一下被水潤濕的唇。低下視線,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周鶴腳上穿著的運動鞋鞋邊。
周鶴跟著低下視線,看她用腳尖勾自己的腳玩,嘴角漸漸浮起淺淡的笑意。
唐雨杺像是在閒話家常,神色自然地問他:「阿鶴,你說,害了李雅的那個混蛋什麼時候才能被抓到?」
周鶴轉過頭看著她張合的唇,對這個敏感的問題只能含糊回應:「應該,快了。」
簡短的對話結束,兩人並肩安靜坐著。
「你有心事。」周鶴難得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不是詢問,是肯定。
果然,沒有什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唐雨杺轉頭看他,望向他黝黑深眸的瞬間,心裡頓覺踏實不少。
突然之間很想傾訴。
「我最近一直在想陶巧巧轉學前說的那些話,或許她說得沒錯。」話音稍滯,她低嘆了口氣。像是在下決心接受某種既定的事實,艱難開口:「我們都是兇手。」
「你把事情想複雜了。」周鶴說。
「不對。」唐雨杺搖頭否定了他這個觀點,「是我之前把事情想簡單了。」
周鶴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唇默了片刻,問她:「那我現在能做點什麼?」
唐雨杺挺茫然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周鶴不厭其煩地繼續問她:「怎麼做才能幫你解開這個心結?」
唐雨杺噗呲一聲笑了,由衷道:「阿鶴,你真可愛。」
聽著確實像是在說瘋話。
周鶴沒再多言,低下視線,看著她挨著自己褲腿的鞋面。
唐雨杺盯著他看了會兒,看他的表情,是真的想要開解她。
自己剛剛直接笑出來的反應會不會讓他受挫?
不想辜負了周鶴的這一番好意,慎重考慮過後,唐雨杺才認真回道:「要說心結,貌似有點言重了。不過目前會有的心愿,倒是有一個。也就是想想,要實現,其實不太現實。」
周鶴停留在她鞋面上的視線稍頓,抬起,誘著她:「說說看。」
「我吧,真的特別希望毀了李雅清白的那個混蛋能早日落網。要真有報應這一說,那混蛋就該遭報應!」 唐雨杺一拍腿,為解氣放了狠話:「要是有人能把那混蛋的腿徹底打斷才好呢,如果以後連路都走不了,那他就再沒機會害人了。」
她忽地想起個事,遺憾道:「不過我聽康叔說過,不管犯過事的那些人有多壞,警察都不能隨意動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