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監控內容正常情況下平均一周就會被覆蓋,要找那跛腳男人更早之前的蹤跡相對有難度。
那傢伙行事謹慎,在鎖定目標前一定會有一段時間的跟蹤觀察。肉眼可辨的攝像頭應該也一早就在他的計算範圍內,不然以警方的搜捕能力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沒能逮到他。
除非有漏網的監控抓取畫面。
只是周鶴翻查了大半宿,還是沒能找到半點蛛絲馬跡。
他有些疲累,靠在椅背上合上眼,回憶撞見事發現場時接觸過的碎片信息。移情於行兇者,模擬案發現場。比起找線索,他貌似更擅長分析作案者行兇時的心理。
姜教授曾給他做過一個PCL—R的測試。
周康當初一意孤行要帶走周鶴時,姜教授明確警告過周康。周康想帶走撫養的這個孩子是較極端的病態型人格,擅偽裝,心思沉。受遺傳基因和生長環境影響,比普通人的犯罪機率要高出數倍。
且這孩子的智力拔尖,除非他自己下決心走正道,不然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為不可控的社會隱患。
通俗講,周鶴是天生反骨,存在即危險。也正因如此,他對犯罪事件的敏銳度也異於常人。
如果他是那個跛腳的男人,以唐雨杺幾乎是兩點一線的生活習慣,他會選在哪裡下手?
那時那個男人沒有把受害人帶去比較安全的屋子或是某個較封閉的空間行事,而是直接在巷子裡就動了手,也沒有把人徹底迷暈。
是故意的?
與其說是在追求生理上的愉悅感,他更執著於的,其實是冒險時外界環境多變性賦予心理上的疊加刺激。
幾次犯案時間都固定在晚上,行兇的地點一定是戶外。
人跡罕至的邊角地帶,或是公共場所里某處適合掩蓋犯罪事實的視野盲區,都是絕佳的狩獵地點。
周鶴沉在了自己的假想空間裡,血液里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感。把適合的場所在腦海里依次搜羅了一遍,思緒漸深,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似夢非夢間天亮了。
睜眼剎那,感覺身下有異,他不由一怔。
低下視線,看著那一小片潮起處,自嘲般笑了一下。
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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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雨杺拎著書包從樓上下來,見倚坐在自行車上的周鶴一臉疲意,近前看他布著血絲的眼睛。
伸手揉他蹙起的眉,問:「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差。昨晚沒睡好嗎?」
視線對上,周鶴前一晚腦海里虛擬出的那些腌臢畫面再次湧現。他下意識偏了一下頭,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
「是有哪裡不舒服嗎?」唐雨杺沒在意他突然淡下的態度,掌心覆在他額間試溫,又問:「頭會不會疼?」